“这树的名字听上去怎么感觉好中二啊。”我说。
“因为,就如同字面的意思,这棵树会吞食灵魂。在已有的记录中,任何接近这棵树的‘世’里的生物,都像是灵魂被强制分离一般成为一具空壳。”易天辙说。
我仍然有点不理解,灵魂分离?空壳?那是什么样的状态?就在这时,仿佛是刻意安排的现场教学一般,我看到两只鸟从一旁飞来,飞到那棵树附近时,忽然颤抖了一下,然后整个身躯犹如一块石头般毫无生气地落在地上。
“那就是?”我指着那两只鸟,问道。
“没错,那就是没有灵魂的空壳。澪已经跟你大致说过灵魂是个什么东西吧?没有灵魂的生物,跟死物无异。”易天辙说。
“话虽这么说,但是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我瞧出了一点端倪。
明明那棵巨树是死亡的象征,然而就像飞蛾扑火,从城市四面八方角落里,陆陆续续蹿出野狗野猫老鼠鸽子等等各种生物,像是朝圣一般纷纷扑向噬魂树。那些蛰伏在地面缝隙中的树根似是闻到了猎物的味道,随着噼啪噼啪的闷响声从地下暴起,同时表皮纷纷裂开。就在这个刹那,某种有着本体形状、近乎透明、但是仍然可以被肉体分辨的东西——我猜那个应该就是所谓的灵魂——从周围那些动物的体内剥离出来,被吸入树根表面的裂缝中。然后,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动物,下一秒瞬间像是石化了一般冻结在原处,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树根吸完灵魂之后,合上裂缝,重新潜回地面之下。
“那、那不是送死吗?”我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也是噬魂树危险的地方之一,当它探查到周围有属于‘世’的生物时,它会对这些生物的大脑直接释放信号,引诱它们前来送食。”易天辙说。
“那不妙啊,我们离它这么近,会不会也……”我感受到了危机。
“有余的屏障在,暂且不用担心。”花流院秋实在旁边插话道。
就在我们对话之时,越来越多的动物从各个方向出现,遮天蔽日的飞禽和席卷大地的走兽前仆后继地踏向死亡的深渊,漫天飞舞的灵魂构成一幅有着诡异美感的画卷,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踏入了某个神话世界之中。每吞噬一个灵魂,噬魂树主体的树干就变得比先前更加粗壮了一些,枝叶的颜色也越来越深,枝桠顶端的花苞也越来越大。照这个速度,我想不用等到明天,大概就能看见开花了。
“这样不妙啊……真的不妙啊……”我听见易天辙在喃喃自语。
“什么不妙?会发生什么事?”我问道。
“等花开就不妙了,守形,你能消灭那棵树吗?”易天辙问道。
守形刃眯着眼,打量了半天,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想想也知道啊,虽说是专业人士,但是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打赢这种怪物!
可是,如果守形刃一人无法解决的话,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这边的战斗人员只有守形刃和花流院秋实,还有一个勉强能打的苏谣此刻却远在他处。如果花流院秋实跟守形刃一起出击的话,且不说能不能赢,宾馆的防护屏障势必会被削弱,然后那些奇怪的生物很可能就趁虚而入。很明显,那样更加得不偿失。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们完全没有余力主动出击,只能一味严防死守了。
“嘿,那位先生,你要干什么?说了很危险,不能出去啊!”
塞西莉亚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循声望去,只见塞西莉亚死死拉住一位大约三十岁男性的衣袖,口里不断地劝说着。那位男士的双眼中燃烧着狂热的光芒,表情扭曲,不顾塞西莉亚的劝阻,直愣愣地朝着门外移动。
“先生,您不能出去!”塞西莉亚还在挣扎着。
“神啊……我来了……神啊……我来了……”男人重复着这两句话,只要几步,他就要穿过屏障了。
守形刃临机应变,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用刀鞘将男人敲晕了。
“塞西莉亚,好好安顿下他。”守形刃说。
“话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设立了那个像墙一样的东西吗?”塞西莉亚一边收拾残局,一边问道。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前台,他们每个人都跟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一样,被什么东西洗脑了一样,执着地要前往噬魂树身边。
“为什么?明明有屏障,为什么这些人还会中招?”易天辙也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