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屏障只能抵御物理攻击。”花流院秋实说道。
啊,原来如此,我懂了。噬魂树释放的洗脑信号是直接针对大脑,属于精神攻击,而非物理攻击,所以无法被屏障排除。这下麻烦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攻击,如何才能防御呢?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们几个人还没有中招?难道这攻击不是对所有人都会生效吗?假使真是如此,我们有什么地方是与众不同的呢?
灯塔的众人都接受过特殊的仪式,我是死后复活之人,艾煌和姐姐……好像没哪里特殊的啊。而且,除了我们几个,塞西莉亚也表现得很正常,她总不可能是什么隐藏的特殊角色吧?
“大家都怎么了……为什么大家变得好奇怪……就跟上个月那天一样……”塞西莉亚显得很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洗脑的人们去送死。
“上个月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上个月某一天,轮到我值夜班。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去上个洗手间回来后,发现所有人都变成了半透明的轮廓,我可以看见他们,却摸不着他们。我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赶紧找个地方睡了,第二天醒来后,发现一切又正常了。当时事后我也没太在意,只当自己做梦做迷糊了。可是,现在发生这种事,难道那时的我并没有做梦吗……”
塞西莉亚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我听着听着,瞬间反应过来了。
塞西莉亚的情形,明显是进入了“界”后又回来了。原本杂乱无章的局势豁然开朗,我终于发现我们这些没被洗脑的人的共同点了——我们都有过迷途者的遭遇。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只要让大家成为迷途者就能使他们清醒回来吗?可是,现在世界发生了反转,我们已然身处“界”中,如何让大家由“世”人“界”成为迷途者呢?这个时候,艾澪曾经说过的话闪过我的脑海,记得她曾经提起过,迷途者不仅仅是指从“世”到“界”的人,反过来似乎也是成立的。可是,我隐约记得,她是不是说过,只有原本属于“界”的生物,才能在从“界”到“世”的时候变成迷途者呢?
绕了一圈,根本没有得出任何答案。到头来,终究还是……无解吗?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一个个去送死吗?我向易天辙投以求助的目光,你们这个组织成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大家吗?你们一定有办法扭转现状的吧?
好奇怪啊,明明这些人跟我素不相识,为什么我会感到这么内疚无助呢?明明我并没有犯什么错误,可为什么我就是这么不甘心呢?明明我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少年漫画里的男主角,然而为什么会像那些男主角一样有着想保护一切的心情呢?
我忽然觉得自己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我的眼里映出那棵狰狞的巨树,一个又一个人不顾阻拦地穿过花流院秋实的屏障,走着走着,灵魂脱离了躯体,整个人木然地倒在地上。易天辙他们忙着敲晕那些洗脑的人,可这几个人,哪能抵挡得住几百号人?看来,不把那棵巨树解决,这件事情是不会结束的。
话说,巨大的怪物,一击必杀,我怎么觉得有股既视感?
啊,我想起来了,是医院里的那次!当时,我们面对一只巨大的背上生花的怪鱼,还有从怪鱼身上活化的花,苏谣都一针就将其秒杀了。虽然眼前这棵树跟当时的怪物没有可比性,但是苏谣她……应该……有办法……吧?
“副团长,副团长,你还在那边吗?”我对着手机喊道。
“啊?啊,不好意思,这边有点吵。”我听见背景里掺杂了各种噪声。
“副团长你们在哪?”我一下忘了自己想说的话了。
“对了,天辙在附近吗?麻烦告诉他,我们所有人随‘方舟’出动了,预计还有八个小时抵达你们那边。”艾澪又说出了一个奇怪的词语。
“团长,副团长说她跟大家乘‘方舟’过来了,大概还要八个小时。”我朝向易天辙喊道。
易天辙眉头微微一皱,然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隐约瞧出一点端倪,但又不敢详细过问,于是就默默接受了易天辙的回复。
“副团长,苏谣在吗?我这边急需她的帮忙啊。”我想起了自己通话的本来目的。
“哦?小弟弟,发生什么事了?”苏谣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我把这边的状况告诉了她。
“这可不妙啊……阿尔娜,加速!”艾澪严峻地喊道。
“加速?听声音,难道你们在火车上?”我猜测道。
我还没有等到艾澪的回答,外边再度传来令人不安的动静。我紧张地抬起头,就看到从树干的孔洞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那是……那是什么?我眯起眼,然后我看见了那些东西的真面目——
那些,是蛇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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