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听有人敲门,余婷婷在门外道:“陆涛,我姐好些了吗?我可以进来吗?”陆涛便起身来替她开了门。余婷婷进来,看见骅幼慈已经恢复平静,便道:“姐,好些了吧!还难受吗?”骅幼慈摇摇头,对她笑了笑。却听她道:“我刚才已经把姨妈劝住了。不过我已经告诉她,你有抑郁症的事情了。”骅幼慈叹了一口气道:“说了就说了吧,反正也瞒不住多久,早晚要面对的。”三人正说着话,却听客厅里有动静,原来是骅母从房间出来了。她站在外面喊了两声:“陆涛,陆涛。”陆涛赶紧一边回应着,一边走出了房间。余婷婷则留在房间里陪着骅幼慈。
来到客厅,只见张佑芬已经端坐在沙发上。陆涛在她旁边的短沙发上坐了下来。却听骅母道:“陆涛啊。今天的事情让你见笑了。”陆涛赶紧摇摇头。张佑芬继续道:“跟你说句实话,我也是今天刚知道你们俩年龄差这么多,刚才我只不过跟小慈说了说我的担忧,结果就令她那样,我也觉得很伤心!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陆涛诚恳的道:“阿姨,您说的我都明白。我能理解,我比小慈小三岁这个事儿我们真的没想过要瞒着您。只是还没来得及给您说。今天让你们母女产生这样的误会,都是我做得不够好的缘故。所以,请您一定要原谅我,也不要再生小慈的气了。好吗?”张佑芬道:“陆涛,你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小慈的病情?”陆涛点头道:“知道。”张佑芬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了起来,她颤声道:“真的是像婷婷说的那么严重吗?抑郁症还会自杀?”
陆涛见张佑芬眼眶红红的,面容憔悴,提到女儿的病,声音都颤抖了,他心头一软,真切的体会到“可怜天下父母心”。便赶紧安慰道:“阿姨,小慈目前确实是在接受心理治疗。帮她治疗的医生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女朋友,她是心理学博士,也是心理科门诊的专家。至于病历上写的‘中度抑郁’只是一次心理测试的结果,医生已经明确说了并不能单凭这个测试结果诊断为抑郁症。综合情况来看,可能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令她心理压力太大造成的。换句话说就是短暂性的抑郁症,经过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并且她也没有伴随自杀倾向,相反小慈主动求治和自我成长的愿望很强烈,她不会自杀的。所以,请您放心。”张佑芬仔细的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见他说得如此诚恳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才稍稍放心了一点,然后又道:“陆涛,这段时间她病着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在身边照顾吗?”
陆涛点点头,真诚而恳切的望着骅母道:“阿姨,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跟您说,我是真心爱小慈的。这段时间我们也相处得很好。我有稳定的工作,收入也不错。在上海也有一套两层楼的别墅,是父母留给我结婚用的房子。现在一个人住着。虽然在上海也算不上是很有钱,但是物质条件还是不错的,在经济方面您可以放心,我一定有能力照顾好小慈。”骅母定定的望着他,道:“我看得出来,你家境不错。父母也算高级知识分子。那你和小慈的事情你都禀告过他们了吗?他们同意吗?”陆涛回道:“我父母今年8月份会回国,我打算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带小慈见他们二老。当然,前提是小慈愿意,而您也同意我们交往。”骅母道:“陆涛,你知道的,我担心的不是经济问题。而是在你们的年龄上。女人最怕老了,但是老得也最快,她比你大那么多,我怎么忍心她跟我一样吃苦受罪呢?”陆涛点点头,道:“我明白,阿姨。您的担心都是有道理的。不过人与人毕竟是不同的。我其实从小就特别独立,家务都是自己做,洗衣、做饭、烧菜都会。上小学时就六点钟起床给全家人做早餐。所以,虽然我年纪小,却不是需要女人照顾的男人,而且我相信自己也是值得小慈依靠终身的男人。所以请您相信我,也请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骅母听得他这一番恳切的言词,再想想目前女儿的情况,心里纵有一百个不情愿,终究还是放下了。她深深的叹一口气,道:“哎,算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管不了她几年了。你们能处就好好处吧。这人呐,能相遇都是缘分,能做成夫妻的话更是不容易。希望你们能彼此珍惜,各自珍重吧!”
张佑芬说这话时,骅幼慈和余婷停早已立在房间门口听得真切。两人一起走了过来,骅幼慈在母亲身边坐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却感觉到母亲的身体无比僵硬,见女儿来身边坐下,也只是将头偏至一边,竟无言以对。骅幼慈有些无力的道:“妈,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不过希望您不要多心,我刚才是因为自己心里太难过了才会那样,不是要冲着您的。”张佑芬此刻听着女儿这些话,却又感觉自己的心里无比委屈,思议自己这一生唯一的寄托与希望都只是在这一个女儿身上,而偏偏这个女儿与自己一点也不像别的母女那般贴心。待要想再数落一番,可又想到她毕竟现在有病在身,如果再受些刺激,不知道会不会加重,于是便隐忍了下来,只是眼泪忍不住扑簌扑簌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