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自私。
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现在和鬼煞的幸福。
然而自己即将离去。
这对鬼煞又意味着什么。
刘旷心里分明知道,这简直自私极了。
但他还是颤抖着说:“……好。”
好,我们做完所有事情。
不留一点点遗憾。
鬼煞笑得更灿烂了:“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嗯……你说?”
“三天之后吧。”
刘旷也笑着点点头:“好。”
好,越快越好。
消息一传出来。
整个武林都震惊了。
鬼煞竟然要成亲了!!!!和一个男的?!!!!!
这个男的是谁?!
刘旷?!
刘旷是什么人?!
就是前段时间在听风楼和鬼煞公开的那人?!
天哪!!!!
我他妈还以为是谣言哪!!!
多少痴男怨女纷纷哭晕在厕所!
婚礼举行在杭州的鬼门分部。
离地稍近一些的武林中人纷纷赶来,只为一睹婚礼现场。
可人太多,地太小,婚礼举行的时候,鬼门府外那一条晨宁街被人堵地水泄不通。
而鬼门府大门却紧紧闭着。
以防有人施展轻功溜进去,近百位额头绑着正红色抹额的鬼徒层层把守。
众人只能看见大门外的红灯笼,只能听见大门里鞭炮与喧嚣尖叫。
耳力好只听见最后一句唤“……夫夫对拜——
然后过了一会儿,想起一名女童的尖叫:“啊啊啊—爹爹啊————”
听出声音的一些侠士和纷纷讶然:“这不是鬼煞女儿白湖水嘛?!完蛋了!这女魔头铁定要炸!!!”
只听女魔头继续喊,高音量似乎已经突破了云层:“——小花仙!你成我娘了是不是!!好开心哇哇哇——”
……
什么情况?!
连几个鬼徒都皱了皱眉:“……小姐竟然没炸?!还一副挺高兴的模样?!!!”
婚礼结束了。
门外拥挤着的武林中人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什么也没看到。
他们有几个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
众人纷纷惊讶地看向大门。
门口的鬼徒整齐让开,只看见两个红衣映入眼帘!
鬼煞和刘旷!!
两个新郎一身剪裁完美鲜红色衣袍,更显地两位公子面如冠玉,尤其是鬼煞,他头一次穿红衣,衬地不沾凡尘的面庞也第一次有了艳丽的色彩,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鬼煞使出内力,提高音量,但声线平稳:“谢谢大家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下面的场面瞬间沸腾起来。
鬼煞继续开口。
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人们就安静了。
他缓缓道:“我想让大家作证:我身旁的,是我的爱人刘旷,我会用尽我的一生爱他,等他,并且只有他。”
刘旷猛地看向鬼煞。
底下尖叫,喝彩,起哄,喧嚣一片。
而刘旷耳边只在回放着刚刚鬼煞平稳沉静如泉水流动一样的声音。
鬼煞说:
我会用尽我的一生爱他,等他,并且只有他。
爱他。
等他。
只有他。
用尽一生。
……
刘旷觉得有心脏被人生生挖了出来,又塞了一把冰进去,又疼又冷。
婚礼之后的第三天晚上。
月凉如水。
刘旷身旁便是鬼煞,他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半个身子都倚在鬼煞身上。
鬼煞身子还是有些凉,刘旷脸贴在鬼煞的胸口。
想到了什么,刘旷笑了笑。
“怎么了?”鬼煞问他。
刘旷说:“我觉得啊,成亲了果然不一样。”
“嗯?”
刘旷伸手把玩着鬼煞的头发,道:“我觉得现在我走在路上头上也明晃晃地悬了一个恶医公子鬼煞的夫君这个称号。”
鬼煞眉眼都弯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刘旷指尖缠着鬼煞柔顺的发丝,声音有些慵懒恬淡的沙哑:“今天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被一个少年拦住了。”
刘旷想到哪里,声音也染上了笑意:“你猜怎么着?那少年红着脸问我,既然恶医公子和我都成亲了,那恶医公子有没有做出什么好用的药膏…”
鬼煞不解:“什么药膏?”
刘旷低低地笑了:“不会疼的药膏…”
鬼煞耳尖忽然就红了。
“然后呢?”
“我说让他问秦大公子要去,我们的还不够用呢。”
成亲那天秦臻送来了一个小箱子。
里面除了梨花膏还有玫瑰膏芍药膏牡丹膏等各种类型的膏药。
鬼煞脸又红了红:“我们用不完。”
“谁说的?”刘旷一口咬上鬼煞的耳朵,手指也不老实地一路向下。
“……能用完。”
最后,药膏到底是用在门主身上多一些还是刘旷身上多一些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刘旷故事没讲完。
少年听了他的话有些不甘心,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个绿衣服的公子叫住了。
“陵均,你跑到这边干什么?”
少年似乎有点儿心虚:“就…想问问路。”
刘旷当即就戳穿他:“你还要药膏不?”
“什么药膏?”绿衣服的公子问。
少年拽起绿衣服的公子就要走,刘旷才不让他得逞,当即从垃圾桶里翻出一个梨花膏扔给绿衣服的公子,不怀好意地朝着少年笑了笑:“诺,药膏是次要的,主要是动作要温柔一些才好。”
绿衣服公子拿起来一看,药膏背面大喇喇写着“秦公子秘制药膏,祝您房事和谐。”
绿衣服公子脸也绿了,把药膏扔到少年怀里,转身走了。
少年接过药膏,跟了上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竹子竹子,他冤枉我,我才没有…”
绿衣服公子也是傻,当即就顿住了,有些不确定道:“真没有?”
少年点点头,表情真挚,撒起谎来却一点儿也不含糊:“没有。”
他抬头,依旧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不相信我。”
绿衣服公子摸了摸少年的头发,笑道:“我错了。”
刘旷当时便觉得有趣,想要回去告诉鬼煞。
可他最终还是只讲了前半段。
他们过了太好了,年纪也不大,感情也好,好像能长长久久这样下去。
可刘旷只有五天了。
转瞬即过。
这天天气很好,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清晨的阳光从窗口铺泻而下,洒满了整个房间。
空气中洋溢着因为大片金黄阳光而显得懒散的气息。
刘旷就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鬼煞。
看的眼睛酸了,就眨眨眼。
直到鬼煞醒来。
直到鬼煞醒来,他便凑过去亲了亲鬼煞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鼻尖,最后又忍不住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鬼煞刚睡醒,眼睛还有些迷蒙,但是已经微微笑了起来,伸出手揽住刘旷的脖子,然后把脑袋放在刘旷的颈窝上,又懒懒的蹭了两下。
“我今天也不去衙门了。”刘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