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对方顿时很给面子的一顿咳嗽。
方临只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做自己的饭。
他并没有什么乐于助人的好习惯,更何况对方也并不见得需要他的帮助。
果然,在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生病了之后,唐星北只皱了下眉,站起身,轻车熟路地从冰箱里拎了两盒冰块,转身就往楼上走。
方临没理,低头翻了翻手机,仔细地数了勺子里的盐粒,然后一股脑地倒进了锅里。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准备下一步操作,忽然听到楼梯口传来“咚!”一声。
接着是清脆的“哗啦啦——”
方临犹豫片刻,皱眉关了火,出来看了眼。
楼梯上的冰块碎了一地,还在不住地往下滑,盒子也滚掉了下来,唐星北正一脸烦躁地弯腰捡着。
冰块凉的冻手,盒子又磕裂了,唐星北只好先拿T恤垫着,准备上楼再处理。
可低头捡了没多久,脑子就开始发沉着晕眩,他迅速直起身一把抓住栏杆,闭眼缓了缓。
“你先上去。”身前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冰冷冷的,和手中的温度一般。
唐星北皱眉睁开眼,借着头顶明亮的灯光,眯眼看他:“?”
方临站在下面的两节台阶上,低头看他,冷淡:“我收拾。”
好半天,唐星北才哦了一声。
等听到关门的声音,方临这才上楼捡起冰块,又拿拖把擦干净了楼梯上的水,等吃完发咸了的番茄炒蛋,收拾完东西转身上了楼。
走到楼梯口时,就听到了隐约的咳嗽声。
等走到唐星北门前,咳声已经剧烈了起来,还带着偶尔两句不耐烦的哼骂,接着就是一阵窸窣的走动和哗哗的接水声。
门半合着,灯光冷白。
方临刚要离开,却忽然听到里面的人开口,带着不耐烦:“站门口干嘛,进来。”
他没什么反应地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推开门。
唐星北正坐在床边喝着水,烧得连脸颊带耳朵一起通红,眯起的眼睛里含着生理性的水光,看见他进来,放下水杯:“哎。”
方临瞥了眼他屋里的乱七八糟,嫌弃地皱眉:“干什么?”
唐星北:“能问你个问题吗?”
方临冷漠地抬起眼:“说。”
唐星北看着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子,语气很平静,“你明明很讨厌我爸,为什么答应他到我们家来住?”
方临的目光并不因他的一针见血而波动,语气依旧很冷:“以后你会知道的。”
唐星北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方临懒得陪他耗时间:“还有事吗?”
唐星北刚要开口,就被喉间一阵急速的痒意压了下去,剧烈地咳了起来,他连忙灌了几口水,才慢慢平息下来。
方临移开视线,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桌面:“没吃药?”
“不吃。”
唐星北恹恹的,起身,踩着床单踢到饮水机旁又接了杯水,又踩着回了床上。
方临为他的沙雕迷惑操作难得地愣了一下:“……”
“干嘛。”注意到他一言难尽的目光,唐星北喝着水,从玻璃杯中抬起眼。
方临没说话,转身出了门,没几分钟又回来,扔给他一盒药:“两粒。”
“……什么玩意儿。”唐星北接过来,皱眉看了眼,布洛芬。
没等他抬头说句什么,方临已经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砰的一声。
杯子里的水还温着,唐星北蹲在床边,拿着小药盒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掰出两粒来吃了。
睡意昏昏袭来的时候,唐星北迷迷糊糊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幸好作业早就做完了。
然后就直接闭眼倒进了被子里。
夜里又下了雨,一直到早上时还有些淅淅沥沥,凉凉的温寒浸没地面,带着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