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轻响,一股无色气体从钢笔中喷出,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高效麻醉剂,吸进嘴里与唾液结合能产生一丝生地瓜的甜味。吸进这种气体后,能使人感到浑身乏力,在瞬间沉睡过去。但如果空气流通,氧气充足,人在三五分钟后会自然苏醒,没有任何副作用。
此刻,对于安云格来说,三五分钟的时间已是绰绰有余了,足以令他摆脱对手,逃离险境。
安云格眼中射出一道凶光,心说:只好送你们一道去见阎王了!
当然,他自己事先有准备,不会被这种气体所麻醉。
几秒钟后,效果显现。魏光明是第一个被麻醉倒地的,只听“扑通”一声,他铁塔样的身子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安云格嘴动了动,露出一丝冷笑。
接着,安云格看见徐凯歌的身子靠在墙面上,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落。看得出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极力想坚持住,但最终还是滑到了地上。
安云格将得意的目光转到欧阳云宏脸上。
忽然,安云格感到情况不妙:欧阳云宏没能如他所期待的那样跌倒在地,而是稳如一座塑像,立在那里,如炬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
这是为什么?难道这种气体对他不起作用?抑或他有特异功能,能抵抗这种气体的侵袭?或许他会气功,能控制自己停止呼吸?
不安的阴影瞬间弥漫了安云格的全身。
安云格猜想得没错。欧阳云宏的确在那一段时间里屏住了呼吸。
只要不呼吸,自然就可以免遭这种气体的麻醉。
况且,房间里的窗户敞开着,空气流通很好,那支特制钢笔的容量毕竟有限,喷射出来的这种气体分散在这个十平方米的房间里,只能在最初的一分钟内保持有效浓度。
在安云格按下钢笔开关的一刹那,欧阳云宏立刻意识到他使用了特殊武器,便做好了应急准备,屏住了呼吸。
“我宰了你!”安云格狂躁地怒骂一声,疾速掏出那三柄牛角小刀,闪电般朝欧阳云宏掷去。
第一柄直飞欧阳云宏的印堂,第二柄是咽喉,最后一柄则是胸膛。
这是安云格姐姐的情夫华尔德用三个月时间教给他的绝招,三十米内百发百中。回滨海后他每天都坚持练习,二十米内打香火从未有过闪失。
啪!啪!两声脆响,前两柄小刀被欧阳云宏躲过了,小刀落在他身后的墙上,击得白灰四溅。
但安云格出刀的速度实在太快,又准又狠,欧阳云宏的动作就慢了那么一点儿,被第三柄小刀击中了左肩胛,鲜血涌流出来,瞬间濡湿了他的衣袖。
欧阳云宏似乎没有觉察到自己受了伤。他掏出手枪,冷冷地看着安云格,依然是那种平淡冷峻的语气:“我说过,这着棋你输了!”
安云格彻底绝望了,悠悠地叹了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是天意!天要灭我啊!”
欧阳云宏讥讽道:“你忘了另外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时,徐凯歌已经清醒过来,拿出手铐,几步上前将安云格的双手铐住。
回到刑侦大队,欧阳云宏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连夜对安云格进行审讯。
安云格知道任何隐瞒、抵赖、狡辩都救不了自己。因此,他毫不保留地交代了自己所干的一切。
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安云琪被钟一鸣掐昏过去后扔进香溪河里,也是她命不该绝,刚好被一艘货轮上的两名船员救起。
船员听完安云琪的哭诉,非但没有帮助她,反而将她羁押在货轮上,留作发泄运输途中枯燥无聊生活的玩物,使她一次又一次遭受到残暴的蹂躏。然后,他们便将她卖给了一个人贩子。
人贩子又将安云琪卖给了一个团伙做不法生意。
一次生意中,安云琪认识了华尔德。
华尔德为安云琪所倾倒,便为她赎了身,并帮助她出国到了意大利的佛罗伦萨。
华尔德是黑手党的一名小头目,安云琪做了他的情妇,也顺理成章地加入了黑手党。
安云琪一直忘不了那场奇耻大辱。她发誓要杀死钟一鸣、朱耀文和魏光明。她苦苦等了十五年,复仇的烈焰时时刻刻在焚烧着她的心。
安云琪不能回国,只好让弟弟安云格去代替她复仇。
交代完毕,安云格沉重地耷拉下头,就像一个长跑运动员跑到终点那样心力交瘁。出国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酒池肉林变成了一场梦,他好后悔。
欧阳云宏问:“钟一鸣在意大利演出期间,安云琪为什么没有杀他?”
安云格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地回答:“姐姐做过这样的安排,但华尔德和他的上司反对。他们认为,中国已今非昔比,在国际上有着很高的声望,怕引起外交纠纷,对他们的组织不利。”
“你的那些作案工具是怎样带回国的?”
外形似望远镜的匕首枪,高效麻醉剂,安云格前两次作案时男扮女装的假发等,在他被捕之后从他住宅的衣柜里全部搜了出来。这些东西想私自带回国是绝对不可能的,必定逃不脱海关的检查。
安云格没有马上回答。
他想了想,才说:“是藏在东方歌舞剧院的道具里带回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