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高老爷见女儿迟迟未起,便来到了她的房中。
高文举见女儿眼睛泛红,一脸憔悴,似乎有些不对劲,遂关心地问道:“若兰,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高若兰忙揉揉眼睛,轻声道:“没……没事,爹,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吧。”
“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高文举在心里嘀咕着,又道,“那好吧,你再睡会儿,我先去忙了。”
高若兰轻轻应一声,便转过身去。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高家院子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荷花池,荷花似乎长年开着,清香扑鼻。
此时,花千树三人正坐在旁边赏荷。
“花公子,原来你们在这儿呀,我正四处找你们呢。”高文举急匆匆地跑过来。
“我们三人起得早,闲来无事,见这荷花开得甚美,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花千树站起身来,又道,“高老爷,麻烦你带我们四处看看。”
“好,三位,请随我来。”
花千树在宅子里四处查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绕了一圈,又走到荷花池的时候,花千树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对着池子看了很久,又问高老爷道:“这个池子养过鱼吗?”
高老爷道:“以前倒是投放过不少鱼苗,不过后来都没有活下来。”
花千树沉思一会儿,对高老爷道:“应该就是在这里了。高老爷,我需要一些猪肉。”
唐婉道:“你不是才吃过饭吗?”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花千树道,“猪肉当然不是给我吃的。”
“那……我们也不饿啊。”唐婉继续道。
“哎呀。”花千树拍拍脑袋,“我真为你的智商着急啊,猪肉是用来引诱妖物的。”
“噢,原来是这样。”唐婉恍然大悟,又不服气道,“我不是不聪明,我只是智商不高罢了。”
花千树当下便让高老爷去集市上买回一方猪肉,在锅中煮个半熟,然后穿在铁钩上,吊在池子上方,再将铁钩系上绳子,将绳子另一头牢牢地绑在柱子上。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几人悄悄躲在柱子后面窥视。
过不多时,果见一怪物从池中钻出,闻见肉香张口便咬,结果被铁钩将嘴钩住,疼痛难忍,想逃回去,无奈铁钩又被绳子牢牢拴住,一时仓促间不能脱身。
花千树见状,赶紧从柱后冲出,三两步上前,拔剑便刺。
不料此物受了疼痛,一时力大无穷,疯狂地挣断了绳子,便向花千树扑来。
只见此物长的像壁虎一样,约有六尺多长,脖子伸缩自如,两只大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光,仿佛随时都要吃人。
一张黑漆漆的大口迅速向花千树压来,此时逃脱已来不及。
死亡,一触即发。
眼看花千树就要沦为腹中之物,唐婉铁鞭轻甩,一下子缠住了花千树的腰,用力一拉,那怪物扑了个空。
“好险啊,差点吓死我了。”花千树话还没说完,那怪物伸长脖子又扑了过来。
“让开!”
唐婉大喝一声,已飞到那怪物上空,轻身旋转,顿时二十七枚梨花针飞射而出,刹时间怪物身上已千疮百孔,慢慢沉了下去,池中一片血红。
唐婉这一招,乃唐门暗器绝学,唤作“暴雨梨花针”,此招一出,无人可挡,无人可躲。
见那怪物已死,花千树忙上前道:“婉儿,你太棒了。”
高老爷笑呵呵地迎上来:“多谢唐姑娘。”
唐婉轻轻一笑:“小事一桩,高老爷不必客气,只是某些人别再说我蠢就行了。”
花千树赔笑道:“是,是,婉儿冰雪聪明,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高老爷又望向花千树道:“花公子,只不知这池子里,怎会有这等怪物?”
花千树道:“此物即是传说中的退壳龟,它此时修为还不够高,我们尚能制服。倘若再过几年便能变化食人,那就不是人力可以制服的了,到那时,你家恐怕也就没有活口了。”
高老爷听罢大惊失色,仔细一想,前些年家里确实养了一只大龟,但是几年前就不见了,也一直没找到,难道此物即是那只乌龟所化?
想至此处便去问花千树,花千树听罢,连忙道:“正是此物啊,我估计它的壳还在家中,应该能找得到。”
于是几人便在家中四处找寻,果然在猫洞中找到了一个龟壳,想是因为当时乌龟偶入洞中,洞狭壳宽,乌龟猛力前冲,壳就掉落了下来,以至于变成现在的样子。
花千树指着龟壳,对高老爷道:“此物是化骨妙药,对疑难杂症有神奇之功效,您可要将它藏好啊。”
高老爷连连点头。
至此,妖物终于被铲除,高家上下一片欢庆。
花千树本来打算要走,高老爷坚决留三人再住一宿,盛情难却,三人又留了下来。
晚上,高老爷大摆筵席,满桌子好酒好肉,几人吃着油焖大虾、水煮螃蟹,喝着上等女儿红,把酒闲聊,都已是醉醺醺的了。
临走时,桑青附在唐婉耳旁说了一句话,便径直回房去了。
酒罢,几人也颤颤巍巍地各自散去。
桑青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急忙笑呵呵地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唐婉。
“桑姑娘,你说有急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唐姑娘先进屋吧。”桑青边说边拉着唐婉进来,关好了门。
唐婉不禁问:“什么事这么神秘?”
“自然是好事了。”桑青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唐姑娘,先喝杯酒吧。”
唐婉接过酒杯,象征性地呡一口,道:“桑姑娘有话就直说吧,要不然我回房了。”
“恐怕你走不了啦。”桑青面色一改,露出阴森狡黠的笑容,“酒里,已经被我下了迷药。”
“你……我早就怀疑你有问题,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
唐婉又轻轻一笑:“可惜啊,你遇到我了,别忘了我是唐门中人。我一眼就看出酒里有毒,所以我根本就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