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千城衣服都没换,顶着一头狗血出现在铜盆前。
刚在温宛那里吃过亏,孤千城上来即道自己不是鬼。
温少行跟温君庭二话没说,抄起家伙往上冲,直打到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三人武功不相上下,确切说若单拎出温少行亦或温君庭打久了未必是孤千城对手,可二对一结果毫无悬念。
直到孤千城脑袋见血,三人才停下手,皆趴到地上大口喘气。
浩瀚苍穹,不知何时已朗月星辉。
孤千城在中间,三人并排躺在舍馆后面长满青苔的理石地面上,昨日阵雨,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跟泥土的芳香,偶也会有血腥味儿阵阵飘散。
少年自有少年狂,磨剑数年,显尽锋芒。
谁也不会想到,此刻躺在一起身残志坚的少年郎在未来,将是一个时代的标杆。
“现在相信本小王不是鬼了?”孤千城躺的腰疼,翻个身把脸贴在地上。
“鬼没有影子,你有。”温君庭一针见血。
孤千城皱皱眉,“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影子的?”
“你跳进来的时候。”
“那你还打本小王?”
另一侧,温少行缓口气看过去,“打你,是因为你让我们损失九千万。”
孤千城有多了解温家两兄弟,气都给气笑了,“你们上错坟头还怪我?”
大周朝纸钱面额,每张一千万。
“你既然没死,作的什么妖?”温君庭扭过头,冷漠质问。
孤千城讪笑,“既然我没死,有人该死了。”
“谁?”温少行八卦看过去。
见孤千城没有开口的意思,温少行换个问法,“如果杀人不偿命,你打算先杀谁?”
不成想这个问题温君庭给答了。
“如果杀人不偿命,他自己就先躲起来了,还考虑杀谁!自己啥人品心里没点儿数么。”
孤千城,“……肯定不是你们俩!”
温少行见孤千城守的紧,不再追问,“聊点儿阳光的。”
“五年之后本小王会再来御南侯府提亲,小舅子们,记得等我。”想到温宛,孤千城忘记黄符,忘记狗血。
他只记得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里,只有大眼睛对他重情重义。
“五年后还能轮到你?”温少行嗤之以鼻。
在阿姐的婚事上,温少行死都不认孤千城。
“就这么跟你们两个说,她若嫁人,我等她被休,她若未休,我等她丧偶,本小王对你们长姐,始于心动,终于白首。”孤千城信誓旦旦道。
温少行闻声抬头,正见温君庭看过来,“哥,他说他没打够。”
“满足他。”
舍馆后院,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子时已过,繁星隐灭。
無逸斋百川居内,郁玺良等来萧臣。
鸿寿寺案乃郁玺良亲自验尸,宋相言对其绝对信任,从头到尾没再让第二个仵作看一眼,否则那张脸皮仿真的技艺实在不高,很容易会被人认出来。
至于那一拨一拨的毒药,不是本尊,身体里自然只有萧臣想让他有的残留毒素。
“学生拜见师傅。”
百川居内,郁玺良推了杯茶过去,“事情处理完了?”
“学生已与孤千城结盟。”萧臣一袭黑色夜行衣坐在对面。
他将恩师拉下水,自然不会遮掩自己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