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正,温宛赴寒棋约到金禧楼。
天字一号雅间,寒棋已经坐在那里恭侯。
温宛进来时看到寒棋穿着惯常轻粉华锦,素白纱衣披在外面,简单挽了一个飞仙髻,简约雅致,如她性子一般,沉稳大气。
“县主坐。”
温宛与寒棋相熟,彼此无须多礼,“公主殿下找我是为温玉粮行的事?”
“算是。”时间宝贵,寒棋也没客套。
她叫落汐到外面守门,而后自袖兜里取出折叠整齐的银票,搁到桌面,“虽然不多,万勿推辞。”
温宛看着桌面那叠银票,粗略估算有万两。
“公主殿下……”
“钱不多,也未必能派上用场,可这是本公主一点心意。”寒棋面色肃然看向温宛,“义丰粮行在于阗的进货渠道皆被母后以强硬手段折的一干二净,虽然不能解决县主当务之急,但我跟于阗已是尽了最大努力。”
寒棋很清楚不管是钱还是于阗的作法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杯水车薪,毕竟义丰粮行主要进货渠道并不是于阗,但在这件事上,她必须要表明态度。
温宛何尝不知寒棋此举用意,事实上她从玉布衣那会儿拿的五百万两足以拖垮义丰粮行,但寒棋送来的银票,她得拿。
于寒棋而言,帮助是一种选择,于温宛而言,选择被帮助何尝不是一种态度。
“这钱我若拿了,公主殿下就不怕有来无回?”温宛笑着收起银票。
寒棋跟着一笑,“我以身家押你赢,要是输了,有憾无悔。”
一个人成功与否不在于个人能力高低,而在于当你落难时会有多少人帮你,比起上一世墙倒众人推,温宛这辈子在这方面无疑是成功的。
整顿饭下来,玉布衣明知温宛就在金禧楼,愣是没敢露面,而是叫殷荀主动到雅间里免了饭钱,讲明是金禧楼请‘二位’吃饭。
温宛有多了解玉布衣,他这是在用文字试探自己底线。
事情太多,温宛无暇理会玉布衣,且等案子结束,她得找这位玉食神好好交交心……
温宛随徐福马车离开后,寒棋正要登车,余光忽然闪过一人。
“公主殿下?”
眼见寒棋足尖落地转向车尾,落汐亦跟过去。
寒棋鲜少会在人前失态,此刻她却盯着喧嚣繁乱的朱雀大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停脑海里经久未见的身影。
奈何人影重叠,她徘徊在原地,光芒如星子的眼睛渐渐恢复平静。
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呵!
寒棋回身,眼中落寞忽闪而逝。
“公主殿下……”
“没事。”寒棋转身坐回马车,苦涩溢上心头。
她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无数个孤独寂寥的日日夜夜,他的身影成为她生活中唯一一点波澜。
他仿佛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又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