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子一溜烟的功夫已经没影了,我漫步在镇子上,午后的骄阳晒在身上感觉无比舒服,在家里呆了这么久都要发霉了,殊不知原来在镇子上踱步也是比较快意的事儿,这条黄沙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浇灌成了柏油的,左手那吴老鬼院子里不知又来了哪个姑娘,花花绿绿的晒着少女气息的衣裤,三娃子的姐姐看到我停下了手中的活盯了我半天,她成熟多了,要不是爷爷走的早兴许亲事都已经定下,现在我却不敢抒发太多的情感,毕竟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就这么一路走着,眼看着就要走到铺子,那一排二阶楼从最初的沙土房变成了现在的泥瓦楼,很多原本没在意的东西现在看来格外的美好,其实活着才是幸福的。
转而想起三娃子刚才叫我来说是有人要见我,可铺子前没有半个人影,这种恶作剧着实没什么意思,可我并不感冒,只当是没发生过,转头就往回走。
“嘿,我说,怎么这就往回走了呢?”我寻着声音回头看去,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提溜着三娃子朝我喊着。
我一转身,他把三娃子给放了,“我还以为这小子骗我玩呢,一百块买个人影可就亏了。”
一听这话,我就笑了,“就是买我这个人,你也不见得赚。”我打量了一下那胖子,虽然一身干练的行头与他的身形不符,倒也能看得出来是个常年漂泊的角色。
他挠了挠头,似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你姓毛?”
我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什么习惯,再无理的客人也不能上来就说脏话吧?随即回应了他一句,“我姓什么跟你有毛关系?”
那胖子一听还不乐意了,从头数了一下,不耐烦的说道:“不就是这个铺子么?你到底是不是这铺子的老板?”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胖子按图索骥,只认铺子不认人。
胖子向我身边走了走,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注意,压低了声音,“毛小芳是你什么人?”
听了这话,我警惕性提高了点,毛小芳这个名字几乎没什么人知道,镇子里的人都叫他毛神算,如果他不提这三个字,我都快忘了我爷爷真名叫什么了。
可人都说心宽体胖,面善之人九分善,这胖子让谁看都不觉得是坏人,我行得正走得直怕什么,于是将铺子打开一扇门,心想就算找我麻烦我一呼喊镇子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还怕你抢劫不成。
“他是我爷爷。”随即一摆手,先进了铺子,那胖子跟了进来。
他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脸,“那感情当年铁郎中还真把你给救活了?”
“托他老人家的福,我现在活的好,只是没机会当面谢过救命恩人,听你这么说,你见过他?”我想试探一下,这胖子好像对当年的事十分了解,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来找我,如果是铁郎中让他来的,那就好办多了。
他点了点头,“见倒是见过,五年前他救过我一次,也是死里逃生,命当再造啊,我就答应帮他办一件事,他让我转交给这洛沙镇毛小芳一样东西。”
其实我对于什么东西并不是太感兴趣,就是放我面前一座金山,都没什么吸引力了,“我爷爷七年前就驾鹤西游了,东西你只有烧给他了。”
他听了略微显得有些遗憾,转而一想,“既然你爷爷已经仙逝,那交给你也是一样的,也算是完成了铁郎中的委托。”说着,他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三卷东西,包裹的严实,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出于一个当铺掌柜的敏感度,这东西没多金贵,最多就是墨宝之类的东西,价钱也不高,市面上没什么人看好这类东西。
胖子把那几卷东西散布开,“这是个什么东西咱可看不懂,就这三片,你看看吧!”
我看着那三片东西,是软铜片制作的,年头也是不下三五百年的东西,上面不知用什么工具刻画着一个人的平面图,标标点点的能看出来是标记人身上的穴位,三片东西几乎一模一样,若仔细看能发现标注的穴位有所差别,但是差别并不大。
看了半天,那胖子见我正琢磨着,就围着铺子转了那么一圈,“估计啊,这东西是要交到你爷爷手里的,你指定也看不懂,我拿去问过,好像说是什么来着?”他想了想,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是一种针法。”
他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初为了给我治病,铁郎中穷尽所能用了鬼门十三针这么一种针法,可铁郎中只学会那么十针,另有三针他根本没参透,所以就导致我必须得每隔十年施针一次才能保住这条命,再看这三卷东西,心想会不会是鬼门十三针最后三针?
可这东西即使到了我爷爷手里也没用啊,他压根就不懂针法,况且还是一门绝学。
我皱了皱眉,问道:“那铁郎中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我可不知道。”胖子回忆了一下,“当时我中了毒,后来恢复了一段时间,在内蒙的蝶谷吧,当时他只告诉我五年限期内把这东西交给你爷爷就成,我哪知道你爷爷那么早就挂了?”
我闷哼了一声,心想那铁郎中比我爷爷小不了几岁,估计也差不多与我爷爷地府相见了,哥俩一见面要是让我爷爷知道铁郎中找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胖子给办这个事儿,还不得气的再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