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这四妃的位置确实是有手段的,不然凭借四品大理寺卿的家底,恐是到不了这个层次。
“是因为什么事情?”云缚安提笔落字,是《般若心经》。
太后喜欢的簪花小楷,以及熏过佛手柑味道的洒金宣纸。
在后宫,还是要乖巧至上。
容妃是不是去太后眼前上眼药,她也不能差不是?
外面阳光进来,又起风,独活将窗户关严实了,只露出一条缝。
只是那道光落在云缚安的身上,宛若神祇降临。
独活有些慌乱,低头不敢直视:“是因为江州抗灾案。”
江州水患,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幸而当时工部着力,这三年来即使有大大小小的天灾人祸,江州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现在五谷丰登,江南粮库不若如此。
“当时下狱的不是虞家人,卫家也在其内一同被查抄了?”云缚安记得这个事情。
当时元帝震怒,让人押了四十多人上京问责,最后砍了二十多个人的脑袋。
刑场上血染了那一方天地。
虞家家主虞怀德是江州知州,当时因为伙同知府卫常青贪污受贿一百六十万两雪花银,其中又安排山匪劫杀押送物资银两的承运使,导致江州数万百姓受灾情影响死伤大半。
其中包括饥荒,涝灾,疾病,最难时尸横遍野,荒无人烟。
之于君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江州民心不稳,起小部分暴乱。
江山不稳,因此元帝震怒。
谁料想,此事竟有了转机?
云缚安转念想到前几日见过的陈善匆匆离开神色有恙。
陈家作为后期武将门庭,却因为贪污受贿不臣于帝王而被抄了家,陈家不论男女,全部流放上京两千里之外的猫儿洞。
唯剩下陈善孤身一人在上京支撑,虽是女官脱了奴籍,可依然被人轻视。
“听闻真相是郑合辙的学生,在地方内为了孝敬郑合辙,便打起了赈灾粮和赈灾款的注意,后写信求郑合辙,这才有了虞,卫两家的事情。”独活说的很清楚,“这些都是闻雨亭大人联合自己的友人查出来的一些边边角角,若是要论起确凿证据,恐怕不易。”
“奴婢还听说,这人是郑合辙先夫人的娘家侄子,很是疼爱。”
云缚安写完后,欣赏了一番。
簪花小楷果然秀丽,不亏是上京女子争相学习的字体。
“给叶书臣递信,寒门学子中挑天资不错的送往上京,我会为他们延请名师。”云缚安将抄好的《心经》递给绿萼,“晌午送往永寿宫。”
绿萼应下,仔细整理好。
“另外送信给伴伴,让他派人去江州,总要帮帮仇大人才是。”云缚安勾起一抹笑,“毕竟仇大人在朝处事也艰难,手脚不够长。”
侄子又如何,这事儿摊上元帝亲侄,元帝都得亲手下旨斩立决!
苏家毕竟是疼爱苏南蕴的,想必苏贵妃往宫外递了信,这才有了今日的上书。
可这或许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真正的埋伏是上辈子从未被发现过的……
江州抗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