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
白顶大帐中传来男子坚定的声音。
云蕤此话说的一丝余地都没有:“陆谪,一个优秀的军人,要学会服从命令!”
陆谪满脑子都是那素不相识的敌人说的话。
混血杂种。
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那人究竟知道什么?
陆谪不敢往深处想。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云家人,他不过是云怀捡回来养在云家的!
所以,陆谪垂下头。
那他是不是可以确定,那妖异男子说的话,是和他的身世有关?
云蕤头痛不已,索性懒得同这固执之人继续多言,掀起大帐的帘子,往外面去。
“侯爷。”罗衡正在擦拭剑刃,瞧见云蕤脸色阴沉如水,连忙迎了上去,“可是公子忤逆您了?”
“您别同公子生气,他年轻气盛……”
云蕤却突然停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道:“罗衡,要不你去做陆谪的麾下大将算了?”
“末将不敢!”罗衡被噎的没话说。
站在原地瞧着云蕤又上了一旁树林之中,何埂从后面揽上罗衡的肩膀:
“瞧见没,侯爷又要去练剑了,小心啊,下次侯爷劈的就是你了。”
罗衡静站了好一会,方才讲到:“还是得烧。”
丁如晦正从旁边走过,罗衡的言语刚好入了他的耳朵:“罗将军,此时恐伤民生。”
“克明,你只知爱护他国之民,何曾对元国百姓有一丝的牵挂呢?”罗衡轻声道,“若是没有个结尾,战争周而复始,我们还能有多少兵力去抵抗东夷?”
丁克明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
何埂却也听懂了罗衡的意思,似乎是赞同一般拍了拍罗衡的肩:“也是,小姐还在等侯爷回去过中秋呢!”
云蕤如此紧密地安排战争的节奏,掐着修整的时间却三番四次去给东夷制造一些麻烦,好让东夷无暇顾及其他,甚至连修生养息也要提心吊胆,从这表面便能猜出一二。
那就是中秋对侯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侯爷最看重什么呢?
云家的荣耀,以及家人。
家人之中最喜欢谁呢?
除了云家缚安,便再没有其他人了。
罗衡心事重重,没过多时便回了营帐,何埂瞧着,对丁如晦挤了挤眼:
“克明啊,你有这闲工夫还是多开解一下侯爷吧,哪日真的把侯爷惹火了,不得带着公子去屠城?”
“届时,你拦得住谁?”
正说着,何埂还朝着白顶大帐的方向努了努嘴,眼睛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那位主,可从没有心。”
无论是在上京,陆谪都是孤身一人,身处喧嚣中心却孤独成瘾。
否则便不能心无旁骛理智安排,一击必中戈力的心脏。
深谋远虑,陆谪要说第二,也就侯爷能排第一了。
并非是云家的血脉,却与云家细密相连,更像是云家的孩子。
除了那人。
何埂皱了皱眉,脑子里突然浮现兰巫祝身姿矫健,胸有成竹,心中有数,却面上凉薄,俯瞰众生的模样。
想着想着,便将兰阿的身姿容颜同陆谪重合起来了。
这二人,竟然出奇的有些相似?
何埂摇摇头,陆谪自从被大爷带回云家后,便从未出过上京,何来相像一说,或是凑巧罢了。
云蕤身在树林,脑中却想着布置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