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逊很是坦然:“我看不透您。”
云缚安露出一个笑来:“先生说笑了,我年纪甚轻,如何看不透呢?”
“姑娘的年纪轻,但是并不代表姑娘的经历少。”赵逊很认真,“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什么样的人事都见过了,姑娘应该对自己有更多的了解。”
“在下不才,通晓一点奇门,会看一点面相,姑娘不必介意。”
云缚安这才明白,赵逊为何见过她之后,便不那么惊讶了,面由心生,她再怎么伪装成一个少年,都逃不过相师的一双眼睛。
她这才作罢,原来刚刚二人都在互相较量。
云缚安错看的那一抹神色不是轻蔑和瞧不起,而是有些不明所以的诧异。
是她先入为主,小人度君子。
“白先生还未告诉我,赵先生从何处来?”云缚安手中把玩着茶盏,手指在杯身轻轻摩挲。
赵逊很是诚实:“在下是北楚人,也知道姑娘是南诏的女子。”
“既如此,你放的下你的家国,来全身心的辅佐我吗?”云缚安如此问道。
很多人的心思都很简单,那就是自己的国家是底线,云缚安也不例外。
若是哪天赵逊因为一念之差,做出一些让她接受不了的事情出来,云缚安不介意自己的手上沾上他的血。
每场战争和权力的争夺,王朝的交替都会流血,也会死人。
“在下身前身后干干净净,我虽然是北楚人,但是我也是个自由人,所以,没有人能约束我。”赵逊轻声道,“不过这是句玩笑话……”
云缚安抬眼,正好和赵逊深邃的眼睛对上。
赵逊接着说道:“若是姑娘愿意,在下愿从此以姑娘的规矩为规矩,不会越雷池一步。”
他的动作停下,刚好将茶沫挂的干干净净,端起茶盏的动作倒是真带着文人的秀气。
云缚安手中也不再有动作:“赵先生的学识同白先生比又当如何?”
赵逊看了一眼白邺,白邺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赵逊只好道:“未曾较量过,但是在下虽然学识不精,成为一名谋士却绰绰有余。”
确实如此,浑然自得的气质倒是少有。
云缚安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见过我?”
“姑娘下赌注的模样,也让在下很是诧异,这也算是见过了。”赵逊放下茶盏,热气腾腾的茶雾氤氲在半空中,“但是我并不知道姑娘同白先生是一处的,不过说来都是缘分。”
他在深山中久居,少有下山,偶有游历时刻,全是顺着自己的意思来。
算过一卦,他命中还有别的事情没有昨晚。
于是这才正式下山。
自己的师父早就沉睡在后山中,所以他也算来往无拘束。
于是到了这文山墨海。
见到了白邺,又看见他身前的小姑娘千金一掷的模样。
于是便正是同这两人见了一面。
他花了十年的寿命,算出了南诏崛起便在五年之内,往后女君盛世,一派清流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