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并不替苍葭接这个话,于是苍葭举着杯子敬了魏先生一次,方道:“与红姐说说衣服首饰,再说说我与魏知年是怎样认识的。”
江先生听罢只是笑,太手拍拍魏知年的肩,用一种极亲呢地语气与他道:“难怪小友带她出来交际,为人果然大方。”半句不提沈玉霖。
不知怎的,苍葭竟觉魏知年莫名有些愉悦,但他并没有接江先生的话,只是笑了笑。
约莫九点,晚宴散掉。苍葭随魏知年离开,挽着魏知年的手行至门口,正好遇见也准备离开的沈玉霖和聂菀菀。
魏知年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见此竟意有所指的对苍葭说了句:“看来你们很有缘。”
聂菀菀的脸色因此更不好看,但她名媛淑女,自然不会轻易发作,只是挽着沈玉霖的手,低声说了句咱们走。
沈玉霖倒是还能保持风度,同魏知年及苍葭告了别。只是很奇怪,从前看这两个人,也真算是一对璧人,如今再看,不知怎的,竟觉那金童玉女的美好画卷,无端缺了一角,生了缝隙。
魏知年算是半软禁了她,苍葭慢慢摸索到一点和他相处的法则,倒比之前从容。依旧是昨天那一套流程,先去洗漱了,等换好睡衣回到卧室,他依旧坐在沙发上等她。
但今天的魏知年,似乎和昨天不太一样。她心下狐疑,神情却镇定,依旧是挨着他坐下,半看不看他,微低的下颌像一幅静美的画。
“明天去看冯念安。”
“我明天约了红姐。”
她不抬头,撩一撩头发,道。但即使不抬头,她也知道魏知年在观察她。
“那就约完红姐,再去看冯念安。顾渺渺,我对装疯卖傻的人和蠢人一样没有耐心,所以你最好不要让我丧失耐心。”
他一面说,一面慢慢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苍葭其实也并不曾违拗她,因此倒显得她越发可怜,是那种诱人的可怜。
她目光楚楚,脑子却清醒至极。
“我可以去看冯念安,但后天我想见沈玉霖。”
说完这句话后,她看见他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不虞,不过显然这份不虞并未搅乱他的心智。
“行啊。”
他说完,放开了她。
却就在苍葭刚想要站起来伸个懒腰的时候,男人猛的一个转身。他单腿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她,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她的瞳孔里映出他的脸。
这一次,他的手碰到的,是她的脖子。
轰隆、轰隆,外头轰鸣的雷声如同某种不吉的征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陡然狂跳起来,而他却只是笑,用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脖颈,像抚摸着某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这可怖的感觉不过在她心头萦绕了一瞬,她很快恢复镇定,问他:“魏知年,你是吃醋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嘲笑和惊喜,没人知道她真心实意的快乐和虚情假意的调笑哪个更真实一些。
他却不回答她,甚至不再多给她一个眼神,戏唱不下去,令人无趣极了。
苍葭却仍不满意,还要激他。
“魏知年,顾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不想?”那本来从脖子上划走的手忽然又再次锁了上去,这次用了一成力度,形成一种可怕的禁锢。
但他始终是不看她,他的话落在她耳边,幽幽的,带着低沉而刻骨的冷。
“顾渺渺,你低估了我的控制欲。”
“魏知年,你是在与我交底吗?”
她的眸中忽然划过一丝璀然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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