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最喜听人说他们夫妻感情好的,不免朗声笑应。
“安哥哥。”小满捏着苍葭的手,忐忑不安地唤了未婚夫一声。
遇安见未婚妻眼眶微红,以为她是乍见分离,也不多想,只是笑着安慰她:“好啦,不过是出一趟远门。你好好和少宗主夫人一起练功玩耍,没多久我和岳父大人就回来了。”
玉檀平日是不好饮酒的,苍葭今日却要借酒来做一些事。她笑的自然又温良,牵着小满的手到季玄身边坐下,季玄正是酒酣耳热的时候,咬着苍葭的耳朵便道:“夫人可不能分离人家小夫妻。”
他与小满也是熟稔的,干脆绕过苍葭朝向小满。
“小满还是去挨着遇安兄,今日是家宴,不必拘谨。”
小满十分忐忑地看了苍葭一眼,见苍葭点头,这才过去。
待小满过去之后,苍葭似是感慨般看了看两人,方倚在季玄身上,那兰花样的馨香合着沁凉的晚风,给人一中意乱神迷之感。
“瞧着小满和遇安先生,竟叫我想到了咱们刚成亲的时候。”
她声色放的低,还含着一点羞。季玄刚想说什么,就见她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一杯留给自己。
“宗主盟会在即,我就借花献佛,玄哥哥,咱们饮一杯。”
合欢宗这次是想要拿下宗主盟会的头筹的,他们夫妻又一向诸事不瞒,妻子自然知道宗门的排布和他的野心,季玄不疑有他,仰头喝了,还小心提醒她:“这酒烈,你慢点喝。”
他们知不知道他们的幸福是踩在别人的血泪之下呢?苍葭一杯酒下肚,却想。
只有脸上的笑意始终不变。
因少宗主夫人在众人面前都是少饮酒的,合欢宗一向风气开放,有修士无意见到少宗主夫人饮酒,立刻便过来相敬。季玄知道玉檀酒量不好,刚要相拦,却听夫人温温柔柔道:“都是同门的兄弟或姐妹,我自当奉陪的。大家团结一致,将力量拧成股绳,日后定能让宗门更上一层楼。”
她这样懂事又这样落落大方,天生就是做宗门女主人的材料。季玄知道妻子的野望,眸光中不免隐含了一丝欣赏,也就不再拦她。
玉檀的酒量不好,但莫欢的酒量却好。酒过三巡,苍葭佯做醉意,挥着手讨饶,她到底是少宗主夫人,众人自然是不敢为难她的,因此慢慢也散了,她的面容在酒精的作用艳如桃花,季玄担心她的身体,想亲自扶她下去歇息,却被她制止了。
“夫君是宗门的少宗主,怎可在这中场合缺席,要小满陪我就好。夫君也继续和遇安先生谈事,我们就不叨扰了。”
季玄也知苍葭说的有道理,却不免深握了握她的手,到底说了句:“我还不是心疼你。”
“我晓得。”她绽出笑,暧昧地在季玄脸上啄了一下,曼声去唤小满。
小满今晚本来心不在焉,又因未婚夫和生父即将远行而又添一层怅惘,忽闻苍葭叫她,紧张的手上的酒都洒到了遇安身上。
遇安一向是个好性子,玩笑似的吐槽两句,便温声提醒小满:“少宗主夫人喊你呢。”
小满恋恋地看了未婚夫一眼,方过去了。
苍葭由小满扶着去宴厅后头的内室休息。苍葭以想和小满说体己话为由打发了房里伺候的丫鬟,小满心中忐忑至极,却听苍葭说:“小满,去给我弄一碗醒酒汤来。”
小满便知道她又要出手了。
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应了好。
这里离厨房极远,小满又刻意放慢了脚步,明明是炎热的夏日,小满身上却浸了一层冷汗。汗水也沾湿她的鬓角,耳坠一晃一晃的,不知道什么竟让她觉得生疼。
内室无人,她慢悠悠打开簿子,瞧着那热闹酒宴上一位一身白衣的男修,算着时间,等到小满即将回来之时,以传音之法在他耳边道:“郎君,今折花否?”
那男修本来正在与人饮酒论道,忽得情人千里传音,耳一热,亦传音问:“夫人在何处?吾立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