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那种连前女友都对他风评很好的人。
恰到好处的浪荡,不惹人烦的大男子主义,理性的思考逻辑,一个目标清晰且做事有条理的年轻人。
没受过挫,没失过手。
世间所有正面的评价以及反馈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而在踏入拉斯维加斯之前,他也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生。
那么他的世界是什么时候崩坏掉的呢。
是从自己在赌桌上不回头开始,还是在拼死从泥泞里挣扎出来过程中,发现自己只是别人的狙击目标开始。
是从第一次不通过正式追求就将一个女孩带进这个出租屋开始,还是收到退学通知书开始。
记忆太多了,也太杂乱。
却是这些杂乱无章的记忆一点点把他修剪成今天的自己,在她疯狂的挣扎中,陶知勉之觉得心里的火与欲都被哗的点燃了。
是这样吗?曾以为可望不可及,曾以为需足够珍重才有资格触碰的人与情感,其实都只是虚无的幻想,是他无用的仁慈,是他虚假的绅士风度,他明明在这强迫的占有中触达到了更深层次的快乐,是那小二十年的人生从未经历过的快乐。
“放手!”
在他就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她咬上他的肩,那种极痛的感觉却更好的取悦了他,他按住她的脖子,竟反咬回去。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手机响了。
那从前刻在骨子里的精英意识似乎并未完全死掉,陶知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她身上翻下来,过去拿起了手机。
苍葭趁这个机会穿好衣服,并精准地翻到被放在床头柜里的剪刀,待陶知勉接完电话后转过身,迎接他的便是指在他胸前的剪刀。
他愣了片刻,旋即又笑起来。
男女间力量的不平衡让他很快就除掉了她手上的剪刀,却也因此失去了碰她的兴致。
陶知勉显然也不准备和她谈什么,再次把她往床上一推,然后自己却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我出去一趟。”
他说完,头也不回带上门,那种被□□的感觉更具体了,苍葭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等她冲到门边时,陶知勉已经把门锁上了。
她一面听着锁在扣眼里转动的声音,一面锤着门说难道你要饿死我吗?
陶知勉本以为她会说什么放我出去、你这是非法□□之类的废话,却没想到她关心的竟是自己下一顿吃什么。
他不自觉竟笑了笑,本来沉郁的语气也染上了一层轻灵的愉快。
“我会给你带吃的回来。”
说完这句,却又莫名气愤和沮丧,于是也不等那头的回音,自顾自出了门。
苍葭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屋内也没有任何可以打发时间或是让她跟人联络的电子设备。
陶知勉出门之后,房中陷入一种奇诡的寂静。
看来她是独居,她想。
因为觉得这样实在不成个样子,她咬咬牙,硬是点开了箬绫给她的程序。
“好久不见,上神。”
程序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语气,而苍葭也没有纠正它自己早已不是上神的事实。
“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外头夜幕已沉,与海市的华灯初上相比,她衬着月色,借窗外眺望远方时,却觉得只是一座离罪恶十分近的城市。
如果这时候能端一杯红酒就好了,她不合时宜地想。
“不是很多,不过应该也够你判断现在的状况了。”
“那就说说。”与刚才在陶知勉跟前的紧张不同,此刻的冷静从容似乎才是属于她的真实的底色。
程序清了清嗓子。
“陶知勉现在已经被学校退学了,现在在跟一家做境外赌博的网站□□工,刚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孟羽,他现在的老板。”
“夏若薇亲爹的养子。”
似乎没想到第四个男性角色会这么早出场,苍葭不由反问系统。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