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雯雯犹犹豫豫地说:“怕家里会担心,父亲会责怪。”
大中却不以为然:“叶雯雯你就说我们去县城找关系了。大事办成了,你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还会责备你?”
陈哲当然愿意花上这一笔钱,为了庆祝,为了漂亮的叶雯雯。但是看到叶雯雯依然一副犹疑不决的样子,就说:“大中,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算了。”这句话,有点激将的意思。
叶雯雯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陈哲,语气中带点无奈,带点委屈:“陈哲,不是我不愿意,我……”
“叶雯雯,别犹疑了,走吧,等会儿,想去也去不成了。”
大中说着,扭头就走。陈哲盯住叶雯雯看,那是期待的眼神。叶雯雯一咬牙,下了决心。
他们很少去县城,对他们来说,县城就是繁华大都市。
那时的公路还有没铺上柏油、水泥,还是土路砂子路,汽车碾过,卷起一阵浓浓的灰尘。
望见高高的水塔,县城就快到了。
下午两点多,早已饥肠辘辘,吃饭是第一件大事。
大中瞅见街尾有一家国营的饭店,就挪不了步子,说:“就这里吧,肚子扁了。”
大中有酒瘾,陈哲体贴地要了一瓶白酒。照例是大中多一些陈哲少一些,陈哲是四成左右。四两白酒,对陈哲算是很好的发挥,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
吃晚饭,服务员给我们泡了一壶茶,劣质茶叶温吞水,还有点油渍味,那茶泡出来,要多难喝有多难喝。
喝着茶,陈哲大着舌头问老板:“你这里有没有...旅馆,我们要在这里住宿。”
“有啊,二楼就是旅馆。”
老板生怕到手的生意溜走,就说:“本来是五元一间,你们是学生,就给你们打个折,两个房间收你们七元。”
楼上用木板隔成几个小房间,这就是所谓的旅馆。
每个小房间有两张小床,比学校的宽不了多少,除去两张床的位置,房间的空间也就差不多了。
虽然条件不怎么样,但陈哲还是很满意,又不是不是长期居住,只此一宿。
进房间“视察”时,大中调侃地说:“里面放个屁,隔壁都能听到。”
定好房间,没了后顾之忧,他们就在县城瞎转悠,晚饭也是在这家饭店吃的。
陈哲大中共一间,叶雯雯住隔壁。
整个旅馆就他们三个客人,县城的夜晚也像乡村一样寂静。陈哲辗转反侧,把床板压得吱吱响。
大中用脚踹他,轻声地:“陈哲,去吧,好机会。”
“你说什么呀?”
陈哲心跳加速,脸喝了酒一样红红的。黑夜里,没谁瞧得见。
“别装了,你不就是等着这样一个机会吗?”
隔壁咯吱一声,是叶雯雯翻身的声音,这更像是一种鼓励。
大中晚上也喝下不少酒。不久就进入梦乡,进入梦乡的大中响起均匀的鼾声。
陈哲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争执在打架,一个说:“去吧!”一个说:“别去!”一个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莫失良机。”一个又说:“这算什么呀,趁人之危吗,这是可耻的!”
陈哲一夜未眠,睁眼到天亮。
天蒙蒙亮,他们就急急往回赶,九点之前,必须赶到学校,九点有一堂语文课。
叶雯雯是在半路向陈哲他们告别的。
望着叶雯雯的背影,大中朝陈哲做个鬼脸:“有贼心没贼胆,可惜嘴边一块肥肉。”
陈哲此时也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心软,失去一次好机会。但一会又释然了,想起一句古话:不是姻缘莫强求,姻缘前定不须愁。
但陈哲是太乐观了,接下来发生的事,那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天上云彩变幻着,一会圆圆的,像一团厚厚的棉花,一会又呈椭圆,像一只猪腰型的菜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