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抬起头,眼前的公子白衣玉冠,温文尔雅,俊朗的面孔带着浅笑,让人如沐春风。
严晟走到随心面前,双手呈上一幅画卷,道:“这是草民之前为公主作的玉泉山庄图,今日借公主芳辰献上,聊表心意,愿公主芳龄永驻!”
随心一惊,当初的画作未完成,心中很是遗憾,却没想到他有这份气度,被人那般欺辱,还能不卑不亢,将画完成,便忙让人递上来。
画卷展开,随心顿感眼前一亮,那日只是个草图,已经看出不凡,此时成图立在眼前,随心直觉仿佛又回到玉泉山庄,画卷虽有限,却美景尽收,这画工自己纵是再过十年也无法相及,更兼画中意境悠远。随心本是爽性之人,自是不吝赞赏:“但看此画,公子之才确是百年难遇,这画本宫很喜欢。”
严晟虽有远名,但得公主夸赞,还是受宠若惊:“能得公主赞赏,草民不甚荣幸。”
皇帝暗观这位京城才子,年刚弱冠,举止文雅,行事也算沉稳,最可贵的是心胸坦荡,确实是难得之才。
赵玄自是将皇帝的沉思看在眼中,又见随心对严晟赞赏不已,两人“眉目传情”,心下不安起来,皇上可是看中了这个小白脸,难得公主也看上他?又向随心望去,却见随心眼眉含笑,心下更是一沉,心中甚至有些后悔,当日怎么没打死他。
随心却并未他想,只是欣赏严晟的人品和才华,他倒不像一般的纨绔子弟,值得相交。随心虽是女流之辈,心中却自有一番丘壑,骨子里有一副男子的豪爽,之前对严晟不怎么了解,今天看来,颇有些遇到知己的感觉,心中自然欢喜。
可这番情境看在别人眼里却另是一番情态,众人对严晟皆又妒又恨,严晟一时感觉周围的目光似要把自己戳出几个洞,恐怕待会回去的路上都要小心了,也不敢多看,却明显的感到上座一道眼神最是犀利。
瑞王允泽眼底暗波汹涌,自己每日送礼物,也未见她欢喜,今日这人的一幅画,却令她喜形于色,满腔的嫉恨全部倾泻到严晟身上。
严晟却没想到自己一个举动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只是之前画未完成就离开了行宫,心中想着不能有始无终,便靠着回忆将画完成,借公主宴会才得以亲自送上。至于被赵玄打的那一顿,他纵是瞎子也能看出赵玄是爱上了公主,打翻了醋坛子,才对自己大打出手。公主虽美,却也高傲,严晟倒对赵玄有些隐隐的同情,不过整日与这样天下无双的佳人相处,那个男人又能忍住不动情,自己当初也不禁有些旖旎的想法,只是尽早被扼杀了而已,周围之人此时嫉妒,又何知公主岂是这么容易讨好的人。
皇帝见严晟讨的随心欢喜,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赐了坐,严晟刚坐下,却听一边一个清脆的女声道:“严公子是魏朝有名的画师,却不知公子在其他方面怎样?可否与二驸马切磋一下”
严晟寻声望去,上首,一个宫装丽人端坐,丽人明眸皓齿,姿态高贵,神情间却满是倨傲,严晟心中了然,看她的年龄和装扮,应该就是大魏的慧和公主了。听闻慧和公主性子更是“刁钻”,严晟心中一紧,知道她是有意为难,面上却仍然浅笑:“公主谬赞了,草民这些薄名比起二驸马的惊世才华却是差的远,上不得台面。”
随心垂下眼,也不开口,这个慧和那次不是想压倒自己,自己抬高谁,她就要去踩上一脚,这么多年,也不嫌累!自己却懒得跟她争下去。
严晟这番话说得让慧和心中舒坦,转头向随心望去,却见她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更气,道:“严公子不必谦虚,为了公平,今天不比诗词,不比作画,就比琴音!”说完招来一个宫女,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