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作罢,严晟起身对着主位一鞠,便离开座位,对韩峰道了声:“请!”
韩峰是金科状元,琴棋书画俱佳,他缓缓落座,修长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随心看向韩峰,自己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姐夫,但他确实很有才华,这一曲无论从音色,音质,还是意境上都很有一番功底,恐怕满朝文武没几人能够比拟。
这番比试自然是韩峰胜出,随心见严晟态度倒也平和,心中赞赏,不骄不躁确实可贵。
这一局,慧和虽说胜了,却不见随心又任何沮丧,众人也只是仰随心鼻息,不敢多说,慧和心中暗恼,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只狠狠的瞪了随心一眼。
这事似乎就过了,却忽听一边的四皇子允淇开口:“七皇妹,这个严晟虽然琴技略逊一筹,但整体比起二驸马却丝毫不差,皇妹何不选了他?”
这话说得相当直接,三皇子向来心直口快,这个毛病多年来倒一直未改,在大庭广众之下,随心也不禁面上一红,这才想起这番宴会名为庆生,其实是为自己选驸马来着。
这话一出,满场安静下来,严晟低着头,不知什么表情,皇帝似乎在沉思,瑞王和禄王自然高深一些,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反而是立在一边的赵玄双眼喷火的瞪着三皇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
随心虽然欣赏严晟,但作为夫婿,难道后半辈子就每日与他作画?
随心脑中不禁闪过一个画面:
白衣公子扶着白衣美人坐下,捏着嗓子,拖长着音:“娘子——,这边坐,为父为娘子作画——”
半个时辰过去……
“娘子,莫要动——为父的手该哆嗦了——
随心浑身一激灵,天呀,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她忍不住瞟了一眼玉树临风的严晟,暗自愧疚,怎么能把他想成那样呢?随心忙摇头,却忽然发现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不禁尴尬起来,道:“四皇兄怎会说笑,这等事情岂是本宫一个女儿家能说的,自然是父皇做主。”
这话一说完,随心又怕父皇会接着说出什么,导致事情无法挽回,也管不了什么场合,伸腿就踢了皇帝一脚,两人本就坐的近,这动作又在案下,倒无人察觉。
皇帝看向随心,她虽然面色保持平静,但皇帝怎么会不了解这个小女儿,心底恐怕都骂死允淇了,她本来就不愿选驸马,自己若此时定下,她还不闹翻了天,只能私下再想办法了,便一笑而过,不再说什么?
允淇被赵玄瞪着,心中正纳闷,又被三皇兄推了一下,心中虽还疑惑,却也知道这话不能再说,便闭上了嘴。
这事揭过不提,宴会重又恢复热闹。
无双公主的婚事毕竟没定,之后,多是年轻公子竭尽表现,或是卖弄才学,或是大献殷勤,随心颇为不耐,暗想难道真要嫁给这种虚华的公子哥,只想着就让人无法忍受。
到了下午,皇帝与大臣们不停的寒暄,随心也有些倦了,便起身离开,准备找个清静的屋子歇息一下。青兰和采鸢等站了这么久也没吃东西,几人到了后院的厢房,随心便让宫女去拿些食物,让青姨几人待在偏厅歇息,进了内屋,采鸢帮随心铺了床,便也关上门走了出去。
随心和衣躺在床上,正要闭上眼睛,忽然,从屋顶上窜下一个人影,随心吓了一跳,张开嘴就要尖叫,却没发出声音,竟是被人刹那间点了穴道。
随心瞪大了水眸,这才看清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赵玄。心中骂道,真是反了!敢点本宫的穴道,随心气急,却听赵玄小声道:“你别出声,我就帮你解开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