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凉生说道:“其实将军也不必如此颓唐,你想,此时开战也有利处……那就是我们不必面对草原游骑,寒冬时分,刚刚经历大战的草原绝不会出兵。”
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莫苍貂接着说道:“我也懂得,只是说到底,这仗,不好打。”
莫苍貂面朝西方,面露忧色。
徐凉生闭口不言,心里开始了盘算。
次日清晨,卯时钟声刚刚响起,众多朝臣由午门缓缓进入含元殿,刚入大殿,众多朝臣就发现了一道阔别已久的身影。
国子监大祭酒、钦天监司正,国师麒麟子。
很多机敏的朝臣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转头看向章让,希望这位首辅大臣能给些提点,以防言语之间的不慎触怒龙威。
只是章让侧立一旁,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样子,众多朝臣皆是心中一紧,心知有大事发生。
过了一会儿,周启便从殿后来了。
“宣旨。”周启将将坐在龙椅上,不咸不淡的吐出两个字,身边的曲礼便摊开一卷圣旨,高声念道:“朕绍膺骏命,国子监大祭酒、钦天监司正麒麟子恭谨守礼、忠诚仁义,为国事日夜辛劳……”
说了半晌,众多朝臣还一脸懵的不知所云,但是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众多朝臣瞠目结舌。
“擢升麒麟子进司徒,原职不变,钦此。”
瞬间,朝堂之下争论不断。
自昭帝以来,三师、三公正一品官职皆已是空悬百年,便是正二品中书令、尚书令两职都无人继任,便是当朝首辅,历经两朝为国事鞠躬尽瘁的章让也不过是个从二品的上述左仆射,而麒麟子何德何能,居然原职不变的情况下跻身三公,这谁能受得了?
前几日萧亭林的尚书右仆射,众多朝臣心里有数,那是皇上故意恶心人,谁都没有发声,可这次不同了,有人跻身三公,那朝堂的走势立马就变了样子,牵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虽然议论不断,但却无人来当这出头鸟,所以只是互议论,无人谏言。
“退朝,三品官员太和殿待命。”周启撇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朝堂。
周启刚一离开,站在麒麟子身边的周启便苦笑一声,说道:“您这是何苦来哉?陛下这可是真的记恨上你了。”
麒麟子叹了口气,无奈道:“非常时当用非常手段,陛下不信气运,贫道又能如何?国运已然有倾颓之相,便是陛下再如何猜忌,这大吴气运,我也得守住了。”
章让摇了摇头,喃喃道:“不急的,不急的……”
麒麟子转身离去,在朝臣各不同的眼神之下,离开了朝堂。
麒麟子刚一离开,章让便立即被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这些朝臣皆是以为其中必有深意,便来章让这儿取取经。
章让低声说道:“众位同僚不必多想,其中……并无他意?”
这一句一出,众多朝臣更是议论不休,一个须发皆白的年迈大臣开口说道:“那老道就会说些鬼神天命之说,何德何能位列三公啊!?定是言辞之间蛊惑了陛下,老臣必要死谏!”
众多朝臣立即点头称是,只有章让一言不发,心里自语道:“麒麟子一脉的功绩,位列三公都不够。”
兰戌和徐子慕皆站在朝臣之外,没有去跟风。
徐子慕开口问道:“贤弟可知那麒麟子到底何许人也?”作为新任兵部尚书,徐子慕乃是陛下的心腹重臣,他绝不会相信麒麟子毫无能耐,只凭一张利嘴便能让陛下亲授司徒。
摇了摇头,兰戌说道:“小弟不知,我也只是知道那麒麟子精于算纬,据说有通天之能。”
徐子慕有些愕然,喃喃道:“只是这些把戏吗?”
兰戌看着徐子慕,怔怔说道:“家父曾言,麒麟子一日不死,大吴一日不倒。”
双目圆瞪,徐子慕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问道:“世上真有天命?”
兰戌没有接话,只是微不可闻的叨咕了一句:“否则那徐家凭什么坐拥本朝西北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