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其实早就在弟弟帮她披上衣服的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只是,越是清醒,她便越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是摄政王的女儿,皇上的德妃,竟然和一个王爷,做了这般苟且之事,而且被这么多人捉奸在床。
她脸色煞白,把头埋在衣服里,不敢看皇上的脸色,不敢看父亲的脸色,只是余光瞥见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她便恨不得当场死去。
她的眼前一片空白,脑子嗡嗡作响,她拼命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梦醒了,这些人都会消失。
直到永乐王指着她控诉,她的眼睛才开始逐渐聚焦。
永乐王的话,她能反驳吗?
当然不能,刚才虽然她一直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但自己做了什么事,她都十分清楚。
永乐王进来的时候,她确实是浑身燥热,衣衫半解的状态。
可是她为什么会这样?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了!她本来是来捉奸的,捉的明明是沈颜回和顾景白,为什么到头来被捉奸的人变成了自己?
一定是沈颜回!没错,一定是她!
她终于恢复了神智,攒起了些力量,她缩在弟弟的怀里,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指向沈颜回。
“我……被人……下了药,是她!是她!”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沈颜回。
周子越听了,看向沈颜回的眼神越发凌厉,他沉声问道:“沈昭仪,从宴会一开始,便不见了你的踪影,敢问你去了何处?”
沈颜回以极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虽然她也没想到会造成这种局面,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必须要把自己给摘出来。
于是她面不改色地回道:“本宫方才去厨房催菜了,现在刚刚要回来换衣服,便遇上了这种事,虽然我也很痛心,但是德妃娘娘,话不能乱说,我的确是刚刚到的这里。”
周子越眯了眯眼:“催菜需要这么长时间吗?从御膳房到这里,统共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可是你已经消失了至少有半个时辰了。”
“哦?是吗?周公子对本宫还真是关注的很呢。”沈颜回随口调笑了一句,只是这句话落在寻常人的耳朵里,便不是这么回事了。
宴会上常常有人进进出出,若不是特别关注,谁会在意一个人在宴会上消失了多长时间呢?
沈颜回此话一出,周子越便有了觊觎后宫妃嫔之嫌。
然而周子越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只咬紧一件事不放:“所以,沈昭仪能不能解释,这半个时辰,你到底去了何处?”
沈颜回微笑着道:“本宫刚刚确实是去催菜了,只是快要回来的时候,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忘了嘱咐,所以又返回了御膳房,御膳房的厨子都可以为本宫作证。”
“哦,还有,本宫刚刚从御膳房回来,身上还有些味道,如果不相信的话,周公子可以来闻一下。”
“你——”
周子越被她说得哑然,若是他现在真的过去闻,结合她刚刚所说的话,那自己便真的像是觊觎后宫嫔妃了。
这时,摄政王突然开口:“有没有下药,派人来查一下就是了,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里搞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阴谋,本王自然不会姑息。”
摄政王面上还算沉稳,只是暗暗握紧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愤怒。
皇上似乎被这些人七嘴八舌扰得头痛,开口唤道:“来人!去找顾太医。”
沈颜回心中一紧,顾景白也不知道带着淑妃去了哪里,若是两人没有藏好,被人发现了,那今天晚上可就真热闹了。
可是她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忧之色,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
周子越看到她的表情,蓦然开口道:“慢着,皇上可还记得,方才玉兰闯进大殿的时候,明明说的是沈昭仪和顾太医两人私通,现在两人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想必私下里交情是不错的,若是顾太医想要帮别人隐瞒,那在坐的各位不通医术,也绝对发现不了。
皇上改口道:“那就去找别的太医来吧!”
沈颜回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面上却皱了皱眉,看向周子越,周子越也眯着眼睛看着她。
趁着这个时间,永安王和德妃也连忙穿上了衣服,衣服虽然已经皱皱巴巴,不堪入目,但好歹能遮一遮羞。
不一会儿,太医便来了,看到屋里混乱的场景,太医连头也不敢抬,弓着身子走近德妃,为她把起了脉。
把脉的过程中,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不一会儿,太医放开了德妃的手腕,避开德妃祈盼的眼神,对着皇上躬身道:“回禀皇上,德妃娘娘的体内,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不可能!”德妃率先尖叫起来,她站起身来,就要扑过去,“你撒谎!你一定和沈颜回是一伙的!你们都要害我!”
周子越拼命地拉住她,不让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