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李云天吩咐了,那么赵慕宇不敢不照做,于是冲着堂下的差役摆了一下手,差役们随即就给刘张氏和董友才找来了笔墨纸砚。
刘张氏和董友才也不清楚李云天想要干什么,因此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就按照李云天的要求抄写税金印信上的内容。
趁着这个机会,几名顺天府的差役悄悄溜出了后门,向各自的雇主前去汇报堂审的进程。
这次堂审吸引了京城朝野的注意,由于除了相关涉案人士外无法进入顺天府,因此京城的一些人就花钱买通了顺天府里的差役,让他们及时汇报堂审的进度。
很快,李云天在交趾横征暴敛、鱼肉百姓的传言就在京城里漫天飞舞,交趾的高税率也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恐怕除了九州商会的人外谁也没有想到交趾会收如此的“重税”,由此看来李云天简直就是不顾百姓死活的“酷吏”。
京城的一家偏僻酒馆,后院的一间厢房。
一名穿着普通百姓服饰的男子向面对面坐在一张摆满了丰盛酒菜的八仙桌前饮酒的方良和阿仇,汇报着顺天府府衙堂审的进展。
由于今天是李云天参与堂审的日子,因此本来应该在宫里当值的方良特意出宫打探消息,然后再回宫向宣德帝禀告。
“阿仇先生,镇国公现在已经身败名裂,已经犹如一只丧家之犬,恐怕正想着如何逃离顺天府。”等那名男子汇报完后,方良禁不住得意地向阿仇道,在他看来李云天已经完了,在堂审中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镇国公在干什么?”不过,阿仇则没有方良这么乐观,不动声色地问那名汇报的男子。
“听顺天府的差役,他走的时候镇国公让刘张氏和董友才抄写那些税金印信。”那名男子闻言想了想,开口答道。
“抄写税金印信?”阿仇闻言眉头顿时就是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不明白李云天这是何意。
“看来镇国公方寸已乱,竟然干出了如此荒谬的事情,难道他以为抄一遍税金印信就能证明它是假的不成?”方良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给阿仇斟了一杯酒,笑着挖苦李云天。
“镇国公的踏入仕途已经十几年,为人谨慎沉稳,你认为他会在堂审中一直被动挨打?”
阿仇闻言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神情严肃地望着方良,李云天在先前的堂审中除了问了刘张氏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外一直按兵不动,这令他感到非常不安,感觉不像是李云天的做派。
“事到如今镇国公已经败了,即便是他能查清这件事情,但需要大量的时间,而皇上不会给他这个时间,接下来就会要了他的命。”见阿仇对李云天好像非常忌惮,方良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李云天纵使再厉害也敌不过宣德帝,有句话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宣德帝面前李云天即使有万般本领也无法施展开。
胡惟庸和蓝玉可是洪武朝时两个权势滔天的权臣,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洪武帝轻而易举地就给铲除了,李云天现在可没有胡惟庸和蓝玉那样的势力,而宣德帝君威已成,要想收拾李云天只不过菜一碟。
“速去探查,一有最新消息立刻前来禀告。”阿仇闻言皱了皱眉头,沉声吩咐那名前来汇报消息的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因为李云天的举动太过异常,要知道李云天可不是那种肯吃亏的人。
其实,阿仇岂会不知道李云天现在已经陷入了困境,一旦宣德帝对李云天动了杀心的话李云天将在劫难逃。
只不过与其杀了李云天,阿仇更希望看见李云天身败名裂,这样对李云天来恐怕比死还难受,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阿仇先生,等这次的事情完了,本官就助你拿下河套。”等那名前来汇报消息的男子走后,方良笑着向阿仇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自从北元被赶出大都后就一直对水草丰盛的河套地区念念不忘,与大明围绕着河套地区爆发过多次冲突,方良决定在除了李云天后就帮阿仇得到河套地区,以彰显与阿仇合作的诚意。
“那就多谢大人了。”阿仇闻言微笑着与方良碰了一下酒杯,两人相视一笑后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