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府衙大堂。
刘张氏和董友才各自抄了一遍税金印信后,李云天又做出了一个令人感到意外的举动,让两人把刘张氏先前写的那份供词又各自抄写几份,依然要在上面签字画押。
“刘张氏、董友才,本公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要诬陷本公,不过本公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坦诚实情交待出幕后主使者,那么本公将向赵大人求情,对尔等从轻发落。”
等刘张氏和董友才抄完了刘张氏的供词,李云天翻看了一下两人两次的抄写件,不动声色地望向了他们,沉声道。
“国公爷,人先前所句句为实,绝无半句谎言,即便是国公爷以后不会放过人,人也不会更改,否则难以报答老爷平日里对人的恩情。”董友才闻言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一本正经地回答,表现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事到如今深陷困境的李云天还能出这等虚张声势之言,着实令董友才感到轻蔑,毕竟董友才不是吓大的,有着丰富的人生履历,岂会被李云天三言两语就给唬住了。
“国公爷,民妇只求一个公道,虽死无悔!”刘张氏随后也郑重其事地望着李云天,大义凌然地道,摆明了要跟李云天死磕到底。
“唉!”见刘张氏和董友才冥顽不灵,李云天不由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神情严肃地望着两人道,“本公告诉你们,一个谎言往往需要要千百个谎言来掩盖,也就随之产生千百个破绽,难道你们认为所做之事天衣无缝?”
听到这里,赵慕宇的眼前顿时亮了一下,按照他的经验,每当李云天出后面的一句话时就会进行犀利的反击,因此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期待,想要看看李云天要如何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刘张氏和董友才闻言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两人惊讶地发现李云天此时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显得胸有成竹,这令两人心中顿时感到不安。
现场的人们也对李云天突如其来这一番言语感到疑惑不解,无论再怎么看李云天现在都是泥潭深陷,连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里虚张声势,大言不惭地想要威胁刘张氏和董友才就范,这简直就是痴人做梦,刘张氏和董友才既然来顺天府很显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岂会受到李云天的胁迫?
“把它们发给堂外那些识文断字的百姓。”在众人狐疑地注视下,李云天将手里拿着的那些抄写件递给了一旁立着的几名顺天府的差役。
几名差役不敢怠慢,连忙拿着那些抄写件去了堂外的院子,将其分发给了堂外识字的百姓,这使得院里的百姓纷纷下意识地围聚在了那些手里握着抄写件的人身旁,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抄写件上的内容。
“禀大人,户部的大人已经请到。”
“禀大人,工部的大人已经请到。”
就在差役们在院中分发那些抄写件时,先前受李云天所托被赵慕宇派人前去拿李云天所需物品的差役一前一后赶了回来,高声向赵慕宇禀告。
几名手里捧着正方形和长方形的木匣官员面无表情地跟在那些差役后面,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李云天要拿的东西自工部和户部。
由于户部衙门和工部衙门相距不远,因此户部和工部当值的堂官在接到了赵慕宇要求协助查案的公文后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带上李云天需要的物品前来,生怕耽搁了这场被京城各界所瞩目的焦堂审。
因为户部和工部并不是顺天府下辖的衙门,故而赵慕宇要想从工部和户部调东西的话不能单单凭借令签,令签是给差役行事的凭证可以用来传拘平民,而向其他衙门请求协助的时候必须要发公文,得到衙门主官的允许后方能成行。
“赵大人,本公有些话想要问刘张氏和董友才,不可大人可否方便。”当差役们在院子里发放完那些抄写件后,李云天站起身,不动声色地向赵慕宇道。
“国公大人请便。”赵慕宇闻言连忙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双目禁不住流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实话,他更愿意看见李云天绝地反击,否则今天的堂审也就显得太过平淡,他相信这也是百姓们所希望看见的一幕,只有跌宕起伏的案情才能令人印象深刻,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