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李云天的身上,想要看看他接下来如何来为自己进行辩解。
“诸位,宣德二年本公奉皇上御命平定交趾的叛乱,当时汉王之乱初定,国库空虚,无以拨付交趾平叛的军饷。”
李云天抬步来到堂前,一边在大堂上来回踱着步子,一边面无表情地向堂外的百姓道,“鉴于当时交趾军情紧急,本公于是就想到了一个筹集军饷的办法,向江南的商贾筹钱。”
“可江南商界那些年已经为朝廷捐献了不少财物,而且交趾的战局又不容乐观,除非强行征募,否则江南的商贾已经断然没有理由为一场看似要失败的战争的捐献钱财,可皇上勤政爱民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做。”
着,李云天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苦笑,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因此,为了能筹集到足够的军饷本公请求皇上以交趾未来的商业专营权为交换,给予竞价成功的商贾在交趾的商业专营权,这才有了扬州的那次竞拍,进而使得朝廷大军能在交趾顺利平叛。”
“你们中间是否有生意人?”随后,李云天停顿了一下,神情严肃地冲着堂外的百姓们高声问道。
“禀国公爷,的们经商。”堂外的院子里顿时一阵骚动,然后十来名衣着光鲜的男子挤到了人群面前,心翼翼地回答。
“本公问你们,如果你们能参加扬州的那些竞价,并且有充足的资金会不会拍下交趾的商业专营权?”李云天望着那十几名男子,开口沉声问道。
“禀国公爷,人不会出价,以交趾当前的形势事前谁也不会料到国公爷能剿灭了交趾的那些叛军,而一旦国公爷征讨失利那么投进去的钱就打了水漂。”
听闻此言,一名立在人群前方、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向李云天一躬身,高声回道,“国公爷,如果人没有记错的话,当年的竞价结果只对国公爷的那次征讨有效,要是国公爷无法剿灭交趾的叛匪,那些钱就会充公国库。”
李云天当年在扬州的竞价被《明新报》报道过,当时《明新报》已经在京城有着不错的销量,尤其是深受商人们的欢迎,故而京城商界几乎都清楚那次竞价的经历。
很显然,当年明军在交趾战场连战连败,连太子太傅、右军都督府右都督、安远候、交趾总兵官柳升都战死,局势之糟糕可见一斑,没有哪个商贾愿意再给交趾捐献财物,毕竟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岂能接二连三地给朝廷捐献,那样的话岂不成为了冤大头,而且也容易被朝廷给惦记上。
由于永乐帝连年征战,再加上宣德帝当时刚刚与汉王打了一仗,这使得大明国库空虚,已经无力再调拨钱粮给李云天征讨交趾的大军当做军饷,李云天正是在这样困难的局势下提出了竞拍交趾商业专营权,在当时确实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架势。
李云天之所以要提起这段往事,就是要告诉现场众人交趾商业专营权的来历,同时也是引发大家对交趾平叛的回忆。
果然,当那名大腹便便中年男子的话音落下后,院子里的百姓们再度爆发了一阵的骚动。
虽然他们当中很多人当年也听了扬州竞拍的事情,但是并不了解内情,万万没想到竞拍还有如此苛刻的限制,一旦李云天平定交趾失败所交的钱就打了水漂,同时也意识到了李云天当年竞拍背景的艰辛,要想让那些商贾拿出钱来并不容易。
赵慕宇望着堂外那些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着的百姓,心中不由得对李云天的心智感到钦佩,短短的三言两语就使得现场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百姓看向李云天的眼神明显缓和了许多。
“托皇上的福,当年的竞价非常成功,本公记得很清楚,瓷器专营权名额个,成交价一万两;药材专营权名额个,成交价三万两;粮食专营权名额个,成交价十万两;布料专营权名额4个,成交价二十万两;酒类专营权名额个,成交价十万两;茶叶专营权名额4个,成交价二十五万两;盐类专营权名额4个,成交价十万两;采矿专营权名额5个,成交价十万两!”
就在赵慕宇心生感慨的时候,李云天一边在大堂里来回踱着步子,一边有条不紊地沉声道,“以上八类商品共筹集银两三百四十二万两,其中九州商会会员出银一百二十八万两,占总额三成七,其余二百一十四万两为扬州各界商贾所出,占总额六成三。”
“本公承认,九州商会与本公确实有联系,当年本公在江西九江府湖口县时动员当地的商贾成立了九州商会,本公也因此成为了九州商会的名誉会长,不过本公可以拍着胸脯,本公从未袒护过九州商会。”
着,李云天神情严肃地环视了一眼堂外聚集着的百姓,高声问道,“时至今日,你们可曾遇到过或者听过九州商会的人仗势欺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