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筱乐见范安阳直打量三伯母,忙挪过来跟她咬耳朵,“你可知三伯娘为什么那样子吗?”
“为什么?”范安阳好奇的问。
丁筱乐掩嘴笑了声,“因为前几天,三姐写了信回来,不是给三伯娘,而是给祖母。”
这有什么,孙女写信给祖母,三舅母因为这样就恹成这副模样,太夸张了吧?
“三伯娘可不是吃味三姐只写信给祖母没给她,三姐是写信回来告状的。祖母接了三姐的信,很生气的把三伯娘叫去臭骂了一顿,而且没完全没避着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了!”丁筱乐觉得祖母是真的气极了,要不然怎么会丝毫不顾着三夫人的面子呢?
范安阳愣了半晌,“三舅母做了什么,让外祖母这么生气?”
“嗐!还有什么啊!三姐的婆婆过世了,姐夫要守孝,三姐就趁机打发家里的那些妾室和通房,三伯母竟然去信让三姐给她们下绝育药,然后全发卖去那种地方。”丁筱乐叹口气,“虽然说那些女人仗着三姐婆婆的势,常常给三姐添堵,可是她婆婆都死了,这些女人还能掀什么风浪不成?好生的打发走,可有助三姐的名声呢!”
丁筱明的婆婆连在病床上,都要给媳妇添堵,连同女儿们在外放话败坏丁筱明的名声,编派她仗着丁二舅是知府,就不给婆婆和大小姑子们活路,心肠恶毒得连长辈所赐,姐妹所赠的妾室也容不下,整天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丁二舅夫妻虽知此事,却不好插手去管,要不然就坐实了亲家太太的指控了不是?但又心疼侄女,便修书进京跟母亲问计,丁老夫人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又让人去查探亲家太太的情况,得到答案后。只给他们夫妻一句话,日久见人心。
丁老夫人交代二媳妇,让她教丁筱明,既然她婆婆和大小姑子在外败坏她名声。她若去跟人解释这些,就落了下乘,倒不如什么都不说,而是让大家看到她为孝道而隐忍。
丁筱明得了祖母和二伯娘的点拨,行事作风一改。令她婆婆和大小姑子不知如何反应,直到她们发现情况对她们不利时,已经挽救不及。
她婆婆被女儿们挑唆着,要算计儿媳,结果当着一屋子客人的面算计失败,反让众人看清楚,王家母女是怎么搓磨媳妇的,丁筱明的婆婆是生生把自己气死的,大小姑子惊慌失措下,想把错推到丁筱明身上。可是一屋子人看着,谁错谁对再清楚不过了!
丁筱明的公爹被妻女的行径气得半死,可是妻子已经死了,便将火气全往女儿们身上撒,你说自家日子不好好过,老回娘家来生事做啥?难道娘家婆媳不合,她们就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纯粹是无事生非!真是有什么样的娘亲,就会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来!媳妇不好吗?父亲是京中大官,兄弟们不是在太学读书,就是出仕外任为官。反观自家儿子,好好一个上进的孩子,被他娘和姐妹宠成了烂泥,媳妇娘家好不容易把人整得有点人样。就又被老妻和女儿们给毁了。
丧礼上,丁筱明的大小姑子还欲生事,被她公爹命人绑了押回婆家,大概是自觉丢脸,所以直到她婆婆出殡结束,都不见她们姐妹人影。她们的丈夫和孩子倒是都依礼来送葬,不过丁筱明没空招呼他们。
丁三夫人知女儿的婆婆过世了,就立刻去信,要女儿好生的出口气,让她怎么狠怎么来,她还怕女儿不敢下手,从京里派了亲信南下,丁筱明就是被她娘派来的婆子给气病了。
因为那婆子自恃是奉丁三夫人之命前来,面对丁筱明的拒绝非常不以为然,甚至不经丁筱明允准,就想对那些妾室们出手,被发现了,还大言不惭的数落丁筱明不懂三夫人一片慈母心肠。
听完丁筱乐的话,范安阳着实无言以对,早知道三舅母是个混的,不然也不会把女儿教歪了。
“我还以为三舅母是个心软的,倒没想到她这么……”
丁筱安端着茶走过来,坐到范安阳身边后,才道,“我们这位三伯娘从来就不是个省油的,我娘说,几个妯娌里头,就数二舅母最辛苦,常年侍奉婆婆倒也还罢了!照看个不肯长大的妯娌,才叫累人哪!”
谁说不是?三夫人时不时就拿自个体弱多病为由,让家里人得让着她,连带着两个女儿也被她教出这等脾性来,要不然丁筱明的婆婆为什么连病重在床离死不远,还要算计媳妇呢?
就是因为丁筱明初进门的那副作派,把她婆婆和大小姑子们给得罪狠了!
王家家风跟丁家不同,两位当家主母作派也不一样,丁老夫人能接受的,不代表丁筱明的婆婆能忍受,更何况丁筱明装得并不高明,她婆婆和姑子们全看在眼里,怎容得下一个身强体壮的人,老装弱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