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能养好吗?你们不是推测那些刺客很可能只踪,并不打算真动手?你们还不清楚,眼下他……他很危险!他在府中养伤……我实在不放心——他何时能好?万一南郡公发兵,他还得带伤出阵不可?天哪!在这节骨眼上——不行!他不能在这里养伤。”王混乱说着,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有个人一块商量。
颜道启却微微扯一扯嘴角,半低下头。
“你听见了吗?”
王发觉后,又惊又急。
“夫人,”颜道启抬起头,平静地对上王的眼睛。“只要杨少侠还在府中,属下定当全力保证他的安全。”
“不,不,我相信你,颜道启……”
这是王第一次当面叫颜道启的名字,颜道启眼中闪着不小的意外,可她自己没有发觉。
“如果他没有受伤……还好说,但如今——我们府上已经不适合他留宿了,情况复杂!”
颜道启思量了一会。
“杨少侠自己决定留下来,夫人。恐怕属下去把夫人的意思转达给他,不会管用。”
“这么说……”王想起见到杨默时。他那一句怪话。“这么说。他那不是只说说安慰我地话……”
颜道启耐心站着。像往常一样不多问。
“他说。他知道有危险。他让我小心。说。你给我——这是什么意思?”
“这正是属下赶来见夫人地目地。”颜道启说。“杨少侠嘱咐属下。竭力留在府内。看护夫人地安危。”
王想来想去。觉得这仍是一句没头没尾地话。
“还有吗?”她问。
“就这一句。”颜道启回答。
“你说清楚些。”王令道。
颜道启面露愧色。“属下愚钝,杨少侠既然强调让属下在府内尽看护之责,属下只能理解为外头的事杨少侠无需协助。”
“他与你说的时候,你不曾细问吗?”
“问了。但……”颜道启显然在犹豫。“杨少侠只说他也无法把握确切,应是照着这样安排最为稳妥。”
王皱起眉头。如果颜道启没有隐瞒什么,那么,便是杨默隐瞒了什么。
“可是,我能有什么危险?”
颜道启的脸色突然难看了。“属下,估摸不透。请夫人责罚。”
就冲他说话时自责地口吻,王确信是杨默有所隐瞒,她全身一阵轻颤。她感到害怕。这是对未知的,随时提醒着的受伤,甚至丧命的害怕。
外头响过风呼啸的呜咽声,颜道启动了动。
“杨少侠坚持留在府中,一定有他地考虑。”
“什么考虑?”王强硬地问,“到底什么考虑?”
颜道启垂下眼睑。“属下猜测,或许他身在府中才能得知各种变动。”
“你是否——”话到嘴边,王打住了。面对颜道启,她能怎么问,夫君与杨默之间关系紧张?
“不,”颜道启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属下也一样不明白。如果属下明白,必然能猜得到杨少侠强调此安排的缘由。”
王泄气了。
“你说得对。”她喃喃说道。
“时候不早了,”看到颜道启还在等她示意,王急忙说,“你接着巡视吧。”
颜道启打开门,请进奶妈与伴喜后,他迈出门槛,替她们关上门。
“此刻我不想多说,奶妈。”面对奶妈不加掩饰的询问的目光,王直说道,“颜道启来向我交待杨默的伤势——我头很痛,晕的厉害,此刻再说下去,只怕也是说些胡话。”
“行,行,好,好,奶妈不多问。”王的脸色令奶妈相信了,她转向伴喜,“快送夫人回屋里去。”
伴喜匆匆点一点头,过来扶住王,奶妈在她们身后往自己屋的方向走了。
“夫人,您别太难过了。”
在屋里,王只注意着自己收拾,没留意伴喜在门边站了又站。
“什么?”
伴喜哀求似的说:“大人他……您别为这事难过了。”
王叹了口气。“我怎能不难过?”
“夫人!”伴喜喊道,声音哽咽了。
“没事,眼下事情这么多还又乱,这难过它打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