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心思活动开了,看这薛大娘的样子,家里头似乎并不算富裕。而自己也不清楚这行情,开低了吃哑巴亏;开高价码了怕对方不能接受,损失了这单生意。于是便扬起脸露出一副无辜而精明的表情,真诚而故作大度地笑道:“薛大娘,您给什么样的价便是了。只是还希望您将来能多给介绍些生意,青木定会感激万分。”
薛大娘对青青的话及对她的为人处理显然很满意,忙应承道这街坊四邻的一有活就通知她。
于是,为抛砖引玉的青青忍痛大出血以跳楼价接下了那五大缸水的活儿,一大缸水等于十担水,才两条半鱼的价钱。一天轻松可钓得十条鱼的青青有些犹豫了,是在这里挥汗如雨,还是回去轻松地握着钓鱼竿?
不过俺们的青青可不是鼠目寸光,短浅如豆;她一边吭哧吭哧地挑着水,脑瓜子一边在飞转:这活儿可划得来,待冬天不能捕鱼时,他们可就得靠这个零工来谋生了,先赔本赚声吆喝吧。如果她老娘每天负责钓鱼卖鱼,而她则整个白天都用来承接各种散工的话,她们说不定这个月就可以在城里租个便宜的房间。
假设木木一天可以卖十条鱼,十乘以二十文便是二百文钱;而她保守点算,一天挑十大缸水,每缸水三十文,便是三百文钱了。那他们一家三口每天便可赚得五百文钱,一个月三十天便是一万五千文。
按照1两黄金=8两白银=8000铜钱的换算公式,那么15000铜钱=15两白银。好多钱啊!不过这个数字太理想化,如果每月能赚个十两白银都够应付他们三人的开销。
由于金钱的刺激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青青如打了鸡血拧上了发条般不知疲倦地挑完一担又一担的水。待天近晌午时,还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大缸,张开大口似乎要把青青整个倾吞下去。青青放下担子斜靠在缸边,腹中饥饿难耐,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喊累。
见有人出来,青青忙站直身子故作精力充沛状。薛大娘端了个茶点出来,劝道:“青木,没有这样不要命干活的,快休息会,吃个点心再去挑吧。”
青青用手抹了把脸,打起精神道:“不用了,薛大娘,我得快些把剩下的这缸水挑好了。我娘和我弟在集市上等我,找不着我他们该着急了。”
薛大娘见挣扎起身的青青,忙拉住她,“要不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明日早些再过来挑吧。工钱我就先给一半了,明日再全部结算。”
青青大喜道:“真的吗?那我明天一定早些过来,多谢薛大娘了,您真是个大好人!”青青马屁一顿乱拍,放好扁担和木桶,接过薛大娘递来的铜板顺手牵羊把那块点心也拿走就一头往门外冲。
集市早已散去,偌大的过道里只剩下娘和木木的身影,显得特别的娇小和孤单。青青又伤感了,心老是痛来痛去的,早晚会害心脏病的。
蹲在地上的木木远远地见着青青的身影,尖叫着冲进她怀里不撒手。青青轻抚他瘦弱的背脊问道:“你们俩干嘛不先回去?等我干嘛,真是两个傻瓜!”可是,她却偏偏是很感动,更多的是心疼。
木木埋在她怀里闷声闷气地答道:“娘说不放心你,我们就这样回去也不安心。哎,花花,来看……”木木从裤腰带上解下钱袋,把里头的铜板倒出,摊了满满的一捧。
青青望着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心酸涩的如同咬下了个未成熟的青杏子。
花枝她娘捧起了几捆的青菜,向青青献宝道:“瞧,花枝儿,这么多青菜!”
青青有些责怪道:“娘,我们哪里有什么闲钱买青菜吃!”
木木辩解道:“花花,你错怪娘了。收摊后我们看见这满地的菜叶,就捡了些好点的,等你的时候又把它们摘干净了。娘说这样可以省下好多钱呢!”
青青看着对面一脸委屈的老娘,有些惊喜这个老娘居然知道了些持家之道了,看来自己的影响力是不可低估的哇。
怀着歉疚心理,加上今天真的是赚了些铜板,青青一口气买了六个烧饼。
放开肚皮吃吧,木木!哦,还有,这个漂亮的点心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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