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里王寻就认识一个,身宽体胖的祥叔,那天文哥在这里遇袭最后出来的就是他。剩下三个人年纪都不小,一个满头白发面相年轻,一个戴着老花镜老态龙钟,最后一个面容黑灰身材干瘦看起来像是老农。
王寻在文哥的示意下站在门口,待文哥进去入座后,把房间的门轻轻关上。
房门上是镶嵌玻璃的,上下两面隔音性也不算太好。王寻隐隐约约听到文哥落座后里面寒暄几声,开始吃吃喝喝起来。
房间里气氛没有和谐太久,等到那个白头发老者站起来说话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大起来,刚才热烈的氛围也陡然冷了下来。
王寻手指按在房门上,小心推开个门缝,只见里面白头发那人伸出手指对着文哥大喊大叫。
“港口的合同前几天就谈好了说要签,现在对面要往后拖拖。南岛的刘议员答应的事也改口说要再等等。阿文,你自己的破事都牵连到公司里来,现在外面都在观望,你倒是给个说法呀!”
“我今天特意去了公司问问,经理说这几天一单生意都没做成的。阿文,公司虽说你是大股东,可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有股份的。”
“你不在乎这点小钱,可我们几个穷家伙是要指着公司吃饭的。这才过了几天,就闹成这个样子。阿文,你可不能再拖下去了,赶紧把你那破事解决,大家求个安稳呀。”
面对白发老者的指责,文哥面色平静,他指着座位说:“白头叔,别激动,坐下说。”
接着他苦笑着摊开手。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是受害者。人家要杀我,我能怎么办?不是我不想找到幕后黑手干掉,可这需要时间的,大家体谅下我的难处,还请多多包涵一下。”
“包涵个屁。再等些日子,说不定你又会再惹上什么事上身。”白发老者并不满意文哥的说辞,还是咄咄逼人。
“我说,阿文,干脆你直接下来算了。这几年,我看阿南做的也不错,你还占着位子不放,说不过去。不如阿文你和我们一样,只拿着股份,少操些心,让下面的出力辛苦多好?”
“你和阿南是亲兄弟,你退下来,这位子也不过是左手换右手,没区别的。”
文哥站起身给他倒了杯红酒,猩红的酒液填满高脚杯。文哥把酒杯递给他,和善地笑着说:“白头叔,你也说是没区别的,我下来了,杀手们不就要杀阿南了?”
白头没有接文哥递过来的酒,自顾自地拿起老花镜老头身旁的白酒,给自己碗里倒了一点。
“谁知道你这事是怎么回事?你在位上十几年,惹来的恩怨不少,可别什么仇家过来都算在公司头上。我们几个老家伙眼睛也没瞎,看的准事的。”
啪!
文哥酒杯砸在地上,脸色霎时变得阴沉。
干瘦老头忙站起来打着圆场,双手招呼大家。
“来来,趁热吃东西呀。事情要谈,肚子也要填嘛。”
“来,阿文别生气,白头只是激动了点,话说的过分了些,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计较。你尝尝这海鲜汤,很鲜的。”
白头并不领情,看了文哥一眼,见他还不表态,抓起椅背上的衣服就穿了起来要走。
“阿文,现在经济不好,我全家老小全靠公司活着。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你的事尽快摆平。”
“是主动让位也好,还是找到幕后指使干掉也好,反正你不要拖累公司,否则我一定会开股东大会提议罢免你!”
说完,白头顿了一下,眼神盯着老花镜和干瘦老头看看,起身带头离开了房间。老花镜和干瘦老头慢悠悠起来,和文哥说声抱歉,跟着出去了。
祥叔慢吞吞不紧不慢地吃着面,把餐碗里的东西吃的干净,才拄着紫木拐杖站起来。
他帮文哥擦擦溅到衣襟上的酒水,叹气安慰道:“阿文,你也别怪白头他们,他们几个炒股炒的太狠都被套牢了,现在公司的股价上不去,他们心里着急。”
“没事,祥叔,我能理解。”文哥整理好衣服,勉强笑笑。
“阿文,祥叔也有事求你,我现在缺钱厉害,能不能折卖些股票腾腾手?”祥叔问文哥道。
“祥叔,你在公司的股票不多了,你要全清?”文哥疑惑地看着祥叔。
“三千万,可不可以?”祥叔商量着。
文哥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
“我明天叫人打给你。”
文哥扶着祥叔出门。在门口,他看着祥叔拄着拐费力的挪动肥胖的身躯,忍不住和他说道:“祥叔,拿了钱不要去澳门去赌了,给自己留点养老钱,医药费啦。”
祥叔挥挥手,对王寻点点头。
他笑呵呵地亲切拍拍王寻的胳膊,然后拍拍大肚皮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