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真身菩萨失窃?!”难怪京兆尹要带二兄来这里向皇帝汇报情况。要知道,供奉在大慈恩寺内的捧真身菩萨可是当年玄奘法师在印度游学时带回中原的唯一一座银菩萨。
那尊菩萨虽然长不过尺,但是仅莲花座上就刻有二十八个菩萨,四大天王,八大明王,底座内部还刻有双龙绕杵。关键是,银菩萨内捧着的可是玄奘法师从西域带回来的一函骨舍利……
“这可如何是好?圣人不会降罪在阿兄身上吧?”韦保衡连忙问道。而且,这事要是认真追究起来,牵连到韦氏家族都有可能。
韦保殷摇头叹气,“这个我也不知,所以特意喊小弟来此,告之原委,实是担心因此事失职入狱。失职入狱事小,若是牵连到家族,那我可就是罪人了。其他到这里来的诸位兄长都身担要职,唯有小弟你可以脱身离去。此事可大可小,你回家报知情况,让他们早点拿主意。”
他们的叔伯祖父都是朝廷高官,韦保衡早日回去,便可以早点向他们汇报情况,万一韦保殷失职入狱,他们也好早做准备,起码保全整个家族。这是韦保殷没有说出来的话。兄弟俩相对黯然,免不了长吁短叹。但事已至此,只能打起精神来面对了。
韦保殷嘱咐韦保衡明天早点回去报知家里,韦保衡连连点头。兄弟俩分别,韦保衡再无精神,回到营帐,和衣躺下,只待天明。
然而却是一夜无眠,在榻上翻来覆去,各种事情纷至沓来,填满了他整个脑袋。
第二天天不亮,韦保衡就已经从帐篷里出来。陈韪候在外面,见韦保衡出来,连忙迎上去道:“小郎,马车已经备好。”
韦保衡看了看那边的帐篷,静谧无声,幼薇应该正在熟睡之中。眼睛扫过一旁,隐约之中,他看到黄巢的衣角在一旁闪过,于是转头对陈韪道:“你留在这里,看她那边有什么安排。不管她是留在这里打猎,还是回京城,你都务必全程跟着,我带其他几个人回去即可。”
陈韪应了。韦保衡带的随从昨晚就接到了陈韪的命令,知道今日清晨要护送小主子回京城,因而早早地就候在一旁。陈韪把韦保衡送上车,那几个随从便骑马跟在一边,其中一个跳上马车,坐在车头,代替陈韪驾车。
韦保衡一声吩咐,马车徐徐开动,慢慢地融入晨曦之中。
陈韪站在那里,目送着韦保衡离开,然后便转身面向幼薇的帐篷,定定地站在那里,像是雕塑一般。
黄巢始终关注这边动静,见韦保衡带人离开,他有些诧异。以韦保衡的个性,若无大事,断没有把好不容易邀请到的幼薇丢在这里不管的道理。
看样子韦家发生了大事。黄巢抱臂靠树站着,与陈韪形成对峙。
而此时的幼薇正在熟睡中,她不知道,她喝醉酒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有事关皇帝的,也有与她切身相关的。比如,韦保衡有心想追求她,却被黄巢三言两语地揭开韦保衡先祖与她先祖之间的牵扯。自此,对幼薇,韦保衡总有一种心结,那就是,幼薇是他想要的女人,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求而不得。这在韦保衡心里,甚至于到最后,变成了一种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