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软磨硬泡地说了半天小话儿,看宝莲就是不给他开门,也不理他,他只好回到客厅。好在沙发上有现成的被子,他把它裹在身上,叹了一口气窝在沙发上胡乱将就着睡下,心里不由有点埋怨宝莲太没调调,不懂得顺杆爬哄男人高兴。
“看人家那里的女人!”念头一起三槐就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巴掌:“那是些什么样的女人,怎么能把宝莲跟她们放在一块儿比呢?”三槐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宝莲没心思再给自己拿床被子,她穿上衣服靠在床头,脑子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啥。
她不知道他卖这样的东西算不算犯法,但她知道这是不对的,是不光彩的。要不然那些带子为啥被人神秘地叫做“黄带子”,为啥不能堂堂正正地摆在桌子上卖?卖这样的东西不是又挣人家的钱又哄人家的男人不学好吗?知道三槐干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她还能把头昂得高高的,自豪地说她的丈夫是做磁带生意的吗?卖黄带,这三个字听着都有说不出来的脏,以后她还能出门见人吗?家里男人是卖这个的,你说你没看过,连自己家里人都不能相信!怪不得最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是叫她这样,就是叫她那样,原来都是在这里学的。看了那样的东西,人还能学好吗?不,就是能挣座金山银海这个生意都不能再做了,要是因为这个三槐被抓进去,她们娘俩没了靠山不说,也没脸活了。宝莲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再让三槐卖录像带,连磁带都不能再卖:它们离得太近了。
三槐傻了!他就是想破了头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了这样的局面。宝莲说不出别的话,就是不许三槐再出摊儿,家里没卖完的磁带留着自己听,所有的黄带一律扔进塌陷坑。她态度强硬,没有一点和三槐商量的意思。
三槐不能接受!不就是再不卖了吗?行,大家以后一起喝西北风。可是这些存货也得先处理了啊,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凭什么就都便宜塌陷坑了?
他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低声下气的求她,掰开了揉碎了劝她:这可是几百、上千块钱的货呢,处理处理够一家三口儿吃几个月的,咱把它卖完,卖完了不再进了还不行吗?
宝莲就是不吐口。她这个人就这点烦人:拧起来油盐不进,能把人憋死。三槐见她堵在门口就是不让他出去,心头的火“突突”直冒,他一步跨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卧室的门,拉开被子,蒙头大睡。
等他听到客厅里的动静不对一步窜出来再看时,就见宝莲手里攥把锤子已经把那些录像带都砸成了一堆碎塑料片和扭结在一起的磁条的混合垃圾。三槐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地冲过去,一把从宝莲手里夺过捶子扔出老远,反手将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在她白净的脸上。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只有帅帅“哇哇”的哭声传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