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半夜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剁肉声给吵醒。
声音还愈演愈烈,不肯消停了。
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难得有休息时间,只是刚一碰上枕头,脑海中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刀横在他头盖骨上,一下一下地往下凿。
他再忍不住,揭开脸上眼罩,愤怒走出房间,走到客厅口,见着同样睡不着的傅玄钦便是一阵抱怨。
“你也是被她吵得睡不着?太可恶了,大晚上的,隔壁在干什么?包饺子吗?不考虑一下左邻右舍的感受?我要投诉她。”
傅玄钦默默喝了口水,不发一言。
林冲狠狠白了他一眼,为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无趣的艺人和无聊的舍友感到闷闷不乐。
好歹给自己附和一声啊?
就他这样寡言少语的性子难怪会连有多年采访经验,游刃有余的记者都觉得人生无望。
“好,你不去我去,你最好别跟着我过来啊。”
傅玄钦见他正开门出去了,没将他的话放在眼底,放下水杯后也跟着出去了。
······
房门半敞,遮掩住她半边身影,长发几乎遮盖住她半边雪白的小脸。
肌肤细腻,眉目舒展,站在玄关处暖黄色的灯光下流淌着如明月一般的光泽。
殷错像是喝了酒一样脸颊红红,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往外瞧,嘴上说着歉意的话,眼神却有些警惕和提防。
“抱歉,打扰你们二位了,对不起,不好意思。”
她果然是喝多了,有些罗里吧嗦,没有逻辑。
林冲也不好拿一个醉鬼怎么样,只皱着眉头叮嘱她少喝点。
话音落又让她准备银行账号,说是对傅玄钦的投入有了回报,明天转账给她。
殷错可不会跟钱过不去,何况那笔钱经过傅玄钦身上洗过一轮了,心底的隔应也消弭不少。
该拿的一样也不能少,就算死了也要带进骨灰盒。
殷错点头,光速将门带上。
摸了摸自己两颊确实微微发烫,琢磨着近期流感盛行,自己不过是免疫力下降,也被传染了。
当然还有其他外部原因,自己在医院接触过流感病毒且不说。
去了一趟豪华巨轮吹了一趟海风,准备回家时周延义故作好心地要送她,车窗户开到最大,风一直冲着脑门灌,就把自己给折腾发了热。
但这一切怎么落在这些没眼力见的男人眼底就成了自己饮酒过度?
而且她也没剁肉好吗?大半夜的哪来那么多饺子要包?也不是过年,她过年才不大鱼大肉呢。
她不过是在修小提琴罢了,到底太久没用过,那天用完后发现弦都松了。
她尝试着去调,可到头来被她弄得连音准都不对了,这才一次又一次地反复进行调整。
但落在隔壁邻居眼底却成了自己是在剁肉,这岂不是很离谱?
他真该去医院挂挂耳鼻喉科。
人家门都关得严严实实了,傅玄钦却不走,林冲拽了两下硬是没拉动,眉头忍不住一蹙。
“你还不回去又要做什么?”
傅玄钦:“她不对劲。”
林冲若有所思道:“估计情伤吧。”
傅玄钦微愣。
林冲勾唇一笑,环手抱在胸前,八股似地冲他耳语。
“我今晚回来时在小区门口就看到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豪车后座的男人穿得精致华贵,说话的那语气……感觉对自己女朋友一点都不是很尊重的样子,很没品。”
傅玄钦眉心皱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慌,止不住上前就要去叩响殷错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