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潞陆突然有一种提笔的冲动,随手拿起边上的水笔,抽出平时讲课时用的一张草稿纸,闭上眼似乎在捕捉这缓缓涌现的灵感,深呼吸后落笔。
洋洋洒洒间,一气呵成,不在乎什么形体,没有可以的控制力道,遵循着内心的情感,一颗树很快跃然纸上。
虽然简简单单,没有纹理,没有明暗,没有许多细节,但水笔顿挫之间,一株随风摇曳的柳树的某个瞬间就这样定格纸上。
最后选了几篇柳叶尖点上两三滴露水,鹿潞陆画的正是偶遇韦神那天早晨湖畔随风飘荡给他带来了一种莫名感动的柳树。
盖上笔盖,鹿潞陆仿佛从一种忘我的状态种挣脱,有些惊叹的看着面前的柳树。
与往常不同,鹿潞陆这次是清醒着画完的,只是有些‘入迷’,遵循内心的触动自然而然洋洋洒洒就画出来了,他能清晰的记得自己落笔的每个瞬间,画出的每条曲线,因此才更加吃惊,心想:
“原来我不梦游也能画出这么好看的画?”
犹豫了一下,虽然那种触动已经消散,但鹿潞陆想趁热打铁,便又抽出一张草稿纸打算再画一次第一节课的紫花。
不过,落笔时他又犹豫了,因为他无法确定再次尝试画紫花会不会再次陷入梦游状态,老云不在身边,自己也没有跟他打招呼及时唤醒自己,楼伊更是啥也不知道,如果再次被困在接引殿博物馆里又会发生什么,还能和上次一样幸运的脱离吗?
思虑再三下,鹿潞陆掏出手机,打开一副苏想传来的蛋糕照片,还是决定不冒险,正好试试不借助梦境能不能画一下商单。
在他将要落笔之时,楼伊闺房的房门突然打开,楼伊推门而出说着:
“小鹿老师,拍卖会开始了,你感兴趣的话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每次看他们竞价也都挺有意思的呢,况且这次拍的大多都是我们藏书阁里的藏品。”
说着,目光自然的扫到桌上的那张柳树,走向屋外的脚步顿时转弯,跑到书桌前拿起画赞叹不已:
“这是小鹿老师刚刚画的吗!好好看,感觉比爸爸买回来的那些藏画好看多了,怪不得我之前拿出来的画你都兴致不高,原来是水平不够,根本就没你画的好。”
见楼伊又会错意了,鹿潞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听到她继续兴奋地自顾自说道:
“小鹿老师,这幅画可以送我吗,我好喜欢,要把它裱起来!”
“当然可以啊。”鹿潞陆连忙答应下来,楼伊再夸下去他的脸就要红的想熟透的苹果了,现在已经明显能感觉有热气散发,穿着的高领毛衣已经略微感到有些扎人,当即转移话题,“不是说拍卖会快开始了吗,我们现在赶紧过去吧。”
“谢谢小鹿老师。”楼伊欢天喜地的抱着画跑回房间藏好,然后出来后仿佛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不敢回头看闷着头在前面带路。
又是一段弯弯绕绕的路后,走到了客厅后另一个较大的房间内,上号的实木椅整齐的排放在场地内,上面坐着一位位气质各异的来客,有些身着西装,也有穿传统服饰的,当然,也有穿着随意一身休闲甚至是运动装的,鹿潞陆看到最后一类人后略微松了口气。
没有听楼伊的招呼跑到最前面坐在楼伊爸妈边上,鹿潞陆默默在角落里找了个空位坐下。
场上正在竞拍的是一副草书,由于不了解书法圈,鹿潞陆并没有听说过作者的名字,但从最新高达一百八十万的叫价来看,显然不是什么凡品。
在这幅草书最终以233万成交后,连续又以150万、190万和550万拍出了四副风格各异,但反正鹿潞陆都看不懂到底写的是什么字的草书,唯一听过作者名字的就是最后一幅,竟然是开国元帅的真迹。
“好了,书法专场到此结束,很高兴开头的这一小场无一流拍,算是开了个好头。”作为主人也是拍卖师的楼叔语气颇为愉快的宣布第一专场的结束。
在管家去后台取下一幅拍品的时候,楼书开始介绍起下一个拍品:
“在进入油画专场之前,让我们插入一张前几天才收到的全新画作,它的价值在座的各位应该都懂,不懂的也可以先看看,考虑到画家本人也许不知道它的价值,我也是一时兴起才把它加入这场拍卖,因此这幅画将以0底价起拍,每次加价不低于10万,但最后的成交需要得到画家本人的同意。”
在鹿潞陆听得云里雾里的时候,他明显能感受到刚才哪怕喊价500多万还慵懒靠坐的各位来宾突然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体,似乎很是期待这一突然加入的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