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一个沉闷的夜晚,加斯顿被现实状况唤醒。康纳河被大雨淹没,预计每天都会发生洪水。试图游过这急流,是在诱惑上帝。因此,加斯顿去了塔拉斯孔,打算在那里过桥,沿着河岸走到通常在德拉韦贝里会面的地方。瓦朗蒂娜在十一点钟等着他。
加斯顿每次去塔拉斯孔,都会和住在那里的亲戚一起吃饭;但在这一次,一场奇怪的死亡事故使他陪同一位朋友去了“三位皇帝”的酒店
晚饭后,他们没有去他们通常的度假胜地西蒙咖啡馆,而是去了集市上举行集市的小咖啡馆。
小餐厅里挤满了年轻人。加斯顿和他的朋友要了一瓶啤酒,开始打台球。
在他们玩了一小段时间后,加斯顿的注意力被房间另一端聚会上的笑声所吸引。
从这一刻起,他就被持续不断的笑声所占据,显然他是笑声的主角,他漫不经心地朝各个方向击球。他的行为令他的朋友感到惊讶,他对他说:
“怎么了?你错过了最简单的击球。”
“没什么。”
比赛又进行了一段时间,加斯顿突然脸色苍白,扔下球杆,大步走向五个年轻人坐着的桌子,一边玩多米诺骨牌一边喝酒。
他向这群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位,26岁,英俊潇洒,眼神凶猛,留着浓密的黑胡子,名叫朱尔斯·拉泽特。
“如果你敢的话”他用激动得发抖的声音说:“重复你刚才说的话!”
“我当然会重复一遍,”拉泽特平静地说:“我说过,而且我再说一遍,贵族的女儿并不比机械师的女儿好,这种美德并不总是伴随着一个有头衔的名字。”
“你提到了一个特别的名字!”
拉泽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好像他知道他的回答会激怒加斯顿,而且从言语上他们会相互殴打。
“是的”他傲慢地笑着说:“我提到了德拉维贝里的美丽小仙女的名字。”
所有喝咖啡的人,甚至是在咖啡馆用餐的两名旅行代理商,都站起来围住了这两名年轻人。
当他走向拉泽特时,那些激怒他的眼神、低语,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欢迎他的喊声,向加斯顿证明了他被敌人包围了。
老侯爵的邪恶和邪恶的舌头正在结出果实。
加斯顿·德·克拉梅兰不是一个屈服的人,即使他的敌人是一百个,而不是十五个或二十个。
“只有懦夫,”他用清晰而响亮的声音说道,这一沉默几乎让人震惊:“只有卑鄙的懦夫才会臭名昭著地诽谤一个既没有父亲也没有兄弟的年轻女孩来捍卫自己的荣誉。”
“如果她没有父亲或兄弟,”拉泽特冷笑道:“她有她的爱人,这就足够了。”
那些侮辱性的话:“她的爱人”,让加斯顿怒不可遏;他狠狠地扇了拉泽特一耳光。
咖啡馆里的每个人都同时发出恐怖的叫喊。拉泽特德暴力性格、他那不屈不挠的力量和无畏的勇气是众所周知的。他从他们中间的桌子上跳过去,抓住加斯顿的喉咙。接着出现了一片兴奋和困惑的景象。克拉梅兰的朋友试图帮助他,但被台球球杆击倒,并踢到桌子底下。
加斯顿和拉泽特同样强壮敏捷,他们在几分钟内都没有取得优势。
拉泽特虽然很勇敢,但他很公正,不会接受朋友们的帮助。他不断地喊道:
“离远点,让我一个人干吧!”
但其他人太激动了,无法继续观看现场。
有五六个年轻人冲向加斯顿,把他和拉泽特分开了。有人想把他扔下去,有人想绊倒他。
他用绝望的能量守护着自己,在激烈的斗争中表现出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力量。当他猛烈地辱骂对手十二比一时,他左右挥拳。
他正试图绕过台球桌,以便靠近门,几乎成功了,这时响起了一声欢快的喊叫:
“这是被子!被子!”他们大喊。
“把他放在被子里,美丽仙女的情人!”
加斯顿听到了这些喊声。他看到自己被这些愤怒的人征服了,遭受了卑鄙的暴行。
他灵巧地移动了一下,从三个抱着他的人手中挣脱出来,把第四个摔倒在地。
他的手臂没有被束缚,但他所有的敌人都重新发起了攻击。
然后,他似乎失去了理智,抓起一把放在旅行社用餐桌上的刀,把它插进了第一个冲上来的人的胸膛。
这个不幸的人就是朱尔斯·拉泽特。他摔倒在地。
有第二次沉默的昏迷。
然后四五个年轻人冲上前去搀扶拉泽特。女房东扭着手四处跑来跑去,吓得尖叫起来。一些袭击者冲到街上大喊:“谋杀!谋杀!”
其他人再次向加斯顿喊道:“复仇!杀了他!”
他看到自己的逃生之路被堵了,他受了几处伤。他跳上台球桌,迅速跳起,冲向咖啡馆的大玻璃窗。他害怕被碎玻璃和碎片割伤,但他自由了。
加斯顿逃走了,但他还没有得救。人们对他绝望的壮举感到震惊和不安,一时愣住了;但是,他们恢复了冷静,开始追捕他。
天气不好,地面又湿又泥泞,乌云密布;但夜晚并不算黑暗。
加斯顿从一棵树跑到另一棵树,不时地转弯,每时每刻都在被抓住和包围的边缘。
他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沿着保护塔拉斯孔山谷免受洪水淹没的堤坝的方向,对角飞奔过美丽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