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却也当真……不知死活了。“
二皇子景宣古井无波,抬手说道,“抓他来见我,活的。“
“是!”
尹岩通当即回了话,已站起身拱手后退,当转过身的一刹那,这才觉得心脏猛然一缩,似有刺痛,不禁暗道,
“不知道这许庆如何得罪了杀神,既然要活口,倒不如死在当场来的痛快些。”
他略微知道二皇子景宣的手段,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那些被抓来的活口,无一存活不说,自是死状可怖,不知曾遭受过什么样的对待。
即便是尹岩通这般样的狠人,粗人,都觉得太过残忍了些。
他加快脚步往回走,不敢耽搁片刻。
“殿下好手段。”
当尹岩通才出了小院,少顷,便有一个儒生样的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施施然踱步到二皇子景宣身前,拱手道,
“久等了。”
好似二皇子景宣在这里和尹岩通会面,不过是顺手而已,他真正等的人,是眼前的儒生才是。
“呵!呵!”
二皇子景宣轻笑两声,也不招呼那人看座,更不回礼,只半晌才说道,“好个世袭罔替,也是当真了得……”
他这话儿说得好没头脑,不过来人却听得很是清楚,也深深知道意思,只略笑了笑,并不答话。
二皇子景宣并不以为意,更不责他无礼,又接着说道,“子美先生,你是北静王身边第一能人,即便我……再多等上半日,也是应该的了。”
他看上去淡淡的,眼里却有薄薄的怒意,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突然被人拿到了把柄,并毫不留情的当场抓住。
那叫做“子美先生”的儒生自然看得出来二皇子景宣的怒意,只装做不知,又像是自来熟的性子,在他对面小几前缓缓安然而坐,瞧了瞧桌案上煮的茶,笑说道,
“殿下好生雅致,倒不是你性子了,只是,想让王爷替三皇子背锅,这事儿万万没有可能,如果殿下邀我来此,只为这事儿,这茶,我看不喝也罢。”
儒生倒也奇怪,嘴里说着不喝茶,手并没停,已倒了一杯茶捏在手里,不住嗅闻,似乎贪婪那一丝香味。
那茶是新煮,沸水滚烫,丝丝水气蒸腾,拂在儒生并不太好看,长了一堆麻子的脸上,立刻凝结成了水露,倒像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说笑了。”
二皇子景宣见他这样子,心里无来由更怒,不过仍微微露出笑脸儿,说道,“与其说是相邀,倒不如说,我已猜到水王爷会找来了。
自然已被堪破,那自也没什么好说的话。
我们两家素无纠葛,本应联手才是,没想到却闹成这样儿,还请你带个信儿,改日,本王一定携了礼物,亲自到府上拜访水王爷。“
“不敢!“儒生笑了笑,却说道,”那就恭迎殿下了!“
他已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这会子倒礼了一礼,施施然走出小院。
两人话不投机,似在打哑迷,其实各自心中,都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却不说破,只在暗暗较劲。
表面上,明显是二皇子景宣弱了一筹。
只不过,见着儒生略有张狂般出了门,二皇子景宣这才舒了口气,心下想道,“四王八公之中,以北静王为尊,只是啊,这个王爷水泼不进,油浸不入,还不是裂了道口子。
只是……怕不是,要可怜了我那弟弟。“
二皇子景宣幽幽一叹,继续坐在椅子里晒太阳喝茶,脸上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