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什么事情都很有把握,做了谋划,所以才显得这般城府。
那三皇子与之相较,当真如云泥了。
自从河岸边刺杀景正帝未能成功时起,三皇子就每日胆战心惊,可以说惶惶不可终日,今儿,终于这恐慌有了结果。
太上皇差了身边贴身太监,宣旨让三皇子入宫,并没说什么理由,只说有人参了一本,事关景正帝河岸边遇袭之事。
三皇子当然认定这是景正帝做下的事情,以他脑子,也想不出来旁人。
但三皇子不知道,那日景正帝确实把遇袭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说了给太上皇,并把可能的推测说了出来。
直指三皇子。
但是太上皇一直按住没动,可能是念在亲情,有些不忍,事情转折在今晨时分,是朝中有人递到太上皇那儿一份奏折。
按理说,刺杀皇帝这事儿,已经大到天了,朝中也曾沸沸扬扬,却无一人敢挑破,似都在等风向。
要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了,哪个混迹官场的人又当真是傻子?
只有令太上皇不解,一众朝中大臣更是迷惑的是,今儿朝会时,一平日里鲜少露面的监察御使却突然发难,递了折子,说景正帝遇刺,恐怕是北静王所为。
他这奏折一递,朝野震动,更是令北静王大怒,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向自己发难,简直是,颠倒是非。
不过,太上皇威望仍在,并没在朝会时令群臣讨论这件事情,那北静王也并非任人欺凌的性子,不到半日功夫,已找到事情源头。
原是二皇子景宣在背后操弄。
对北静王水溶来说,他自然相信太上皇并不会因为一个监察御使的折子就定了自己的罪名,但着实心中警觉,这里面或有原由。
只不过。
是二皇子所为,这样的消息来源似乎得到的太简单了些,又让北静王有些愣怔,更觉如被毒蛇嗜咬,所以他这才派了子美先生前来,和二皇子景宣过了一招。
可是想想,那监察御使之所以会呈上这样的折子,也并非空穴来风。
原是。
大乾朝太祖皇帝开国时,那会子才赶跑异族人,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各方势力如龙蛇般混杂,不止是长安城暗中藏了各方势力,天下各地亦同。
侠以武犯禁,英明如太祖皇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他更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与其想要彻底清理这些杂草,倒不把杂草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刚巧,那时的北静郡王功勋最著,也最为服贴忠心,太祖皇帝便把管理天下江湖人的重责,交给了北静郡王。
可以说,如今的北静王府,哪怕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在天下江湖间,也要引起不小的震动。
那日河岸边景正帝遇刺,又多是江湖人出手,可不是让人钻了空子,以为北静王出了手?
但纵然是个傻子,也不会认为那当真是北静王出的手。
但不管如何,北静王府都有些责任,至少是监察不力。
……
那边。
中年儒生苏子美才从依翠阁里出来,他那张布满麻子的丑脸上,嘴角不由勾起,也向着赌坊踱步而去,并说道,
“师兄收徒素来严厉,到如今不过才收了五人而已,不知他这新收的弟子,是真傻还是找死,又有几分斤两,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