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大影身着白衣坐在屋顶上,身上被积雪覆盖,他抱剑不语,身上的积雪越來越厚,欲将他覆盖之势。
他口鼻冒着白烟,睫毛上凝着一层霜雪,他方将信鸽放飞,也不晓得李贤能否在他们到达月城前知晓这些消息。
纳兰堇与龚太医的秘密,他全都知道了,一字不差,浣月真是穷头末路了吗,竟要冒这风险。
沒错,纳兰连山的遗诏上,继承皇位的,不是任何一位亲王,而是月辉公主,纳兰堇。
按照龚太医的话,那现在纳兰连山已死一个月有余了,三知夫人也不知现在是否还用控制邪术操控纳兰连山的尸身垂帘听政,不对......若现在是三知妇人当政,那么......这一月所有的事,都是三知夫人控制。
影卫曾言慕忠诚大军已与余氏余党结成联盟,却一直在珠港与浣月大军拉锯战,这一月甚至沒前行一步。
恐怕三知妇人是个比纳兰连山更精明的人,可又如何,李贤想得到的,纵是神仙也拦不住。
忽闻戾鸣,大影抬头一看,呜啦啦的一群雀儿从远处飞來,却不停留,呼啸而过。有动静!
大影站起身,一身的积雪从身上落下,他望向雀儿飞來的方向,若并非有人惊扰,何至于如此仓皇飞离。
他纵身一跃,不停的奔跑着,去向那预感凶险之地。他落停在一座人家的屋顶上,屋顶被白雪覆盖,一身白衣与雪花相融,叫人分不清。
他看到了一队人马正浩浩荡荡的朝着他们这边飞驰而來,领头,不认识,穿着裘衣,戴着玉冠,一身的英气,此等气度当是厉害的角儿。
不对......纳兰堇现在孤立无援绝不可能是援兵,而且杀气腾腾的,只有可能是......敌人。
他转身立即回到小院,之间青森正从房内端着一盆水出來,他将青森拉到房内,冷然道:“有人过來了,我看不是善类,赶紧带着樊华撤离!”
青森转头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樊华,蹙了蹙眉,回他,“少主刚治了腿伤不能移动,怕是走也走不掉的。你可知來者何人?”
“不知,这里是浣月,问纳兰堇最是稳妥,我去找她。”
大影沒说,纳兰堇遵从密诏如今已是皇储,只要回到月城,能立刻登基成为女皇,有人杀过來,也是很正常的,就是不知來者何人,几斤几两。
他在龚太医那寻到了纳兰堇,只是一进门,就鸦雀无声,看來他们是刚讨论过一些要事,他一把拉过纳兰堇,将來人之事说了一通,龚太医在一侧听得面无血色。
“糟了,追过來了!”龚太医悄声叹不妙。
“这是浣月,我猜你们最是清楚浣月的人,不妨去看看?”大影道。
龚太医摆摆手,将一个小包袱从药柜中取出,塞到纳兰堇手中,“公主,快逃罢,我们在月城相会!”
“恭叔你怎么办!还有你们!”纳兰堇看着他们,自己单独逃跑实在不仗义,不是她往日行侠仗义的做派。
“我个老头子,有什么用啊,就会看个病,你快走罢公主!”
“我奉命保护樊华,樊华腿伤未愈,我自是与他一道,他是王爷的人,杀了他,你们浣月不管是谁都不会好交代的。”
此时,唯有让纳兰堇走了,樊华才能留得一命,他们沒见过那群人,那群人自然也沒见过他们,互不相识,随便说个身份就能胡弄过去了。
“啪!,,”门外传來一阵响声,是大门被踹开了!
龚太医打开窗户,将纳兰堇推搡出去,大影见她撤了,打开房门,正看见那领头的耳朵贴着这门想要偷听。
“干什么?”大影冷不丁的问道。
“沒事......”带头的男人眼睛一转,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恭叔!”他恭敬的作揖行礼,“好久未见,别來无恙。”
“嗯......”龚太医淡淡的答道,可看着这男人,他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站在他面前这个男人,正是纳兰连山的异母同父的兄弟,秦王纳兰怀仁!他为何在此,是三知被识破了吗?
“听闻恭叔与堇儿到了怀仁的封地内,怀仁特前來相迎......“说着,他那眼睛相候扫了扫,不见其他人影,又问道:“唉?怎么沒见堇儿?”
“堇儿说挂念陛下得紧,今日清晨动身回了月城了,秦王怕是來晚了。”
纳兰怀仁与龚太医说话间,有下人來扫去他裘衣上的积雪,大影看得出那裘衣是用火狐的皮毛做的,摸着扎手,可穿着暖和,用來显摆是最好不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