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从嘴角溢出,舌头都被自己咬掉一小截,牙也不知磕碎了多少。
“看着他,别给他死了。”
宁泰扭头对一旁许陆吩咐了一句,魁伟的身子从椅子上爆射而起,携着劲风扑进那群家丁拥趸中。
老六长刀出鞘,架在小祖宗脖子后面,低下头,在他耳边猥琐笑道:“你摊上大事了,嘿嘿嘿。”
等他抬起头,只见自家主子的身影快到模糊,在那群人里左冲右突,竟是无一合之敌。
没多一会儿,那边就倒了一地,却没一个叫唤的,竟是都被活活打死了。
宁泰瞅着脚边尸体,咂了咂嘴,叹气道:“啥也不是,没一个能打的。”
说着,他招了招手:“带上他,跟我走。”
老六揪着小祖宗的后脖领,推搡着出了客栈,孙伊纯与杨芳也紧忙跟上去,两人还从地上各捡了一柄长刀。
孙伊纯瞥了眼地上的尸体,不由得想起那晚在船上的场景,浑身一抖,忙扭头往外跑。
来到街上,宁泰手一翻,一柄漆黑大剑便落在手中。
这剑足有五尺四寸长,单单剑柄就有一尺二寸,剑身最宽处差不多半尺上下,好似从门上拆下来的板条。
他扛着大剑,回头瞅着那纨绔:“跟咱说说,你家在哪?我去溜达溜达。”
小祖宗被老六揪着头发按住了脑袋,弯腰撅腚,一只手无力地耷拉着,另一只捂着嘴巴,呜呜的一通乱叫,却是含含糊糊也听不清个一二三四。
宁泰皱着眉,大剑横起,正搭在路旁一个行人的肩上。
“劳驾,打听一下这小祖宗的家在哪处?”
那人瞅着肩头漆黑的大家伙,两个眼珠子对在了一起,双手猛摇,嘴里吞吞吐吐:“在……在西面,最大……最大的那处……宅子便……便是了。”
话没说完,那人已经跪在了地上,好似肩头压了座大山一样。
“多谢。”
宁泰扬起嘴角,扛着大剑不疾不徐的顺着大道往寨子西面走,周围路人见了无不避让,缩在边上对着几人指指点点,互相咬着耳朵。
才走了十来步,便有一群穿着黑衣的镇抚司武卫冲了过来。
为首一个扫了眼那少年郎,随即紧皱眉头盯着面前的壮汉,手放在刀柄上,呼喝一声。
“放肆!当街杀人,你可知罪!还不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宁泰撇了撇嘴,仰头低眼,瞅着那人:“这家伙光天化日调戏宗门武子的家眷,还纵仆欲取我性命,便是打杀了又待如何?”
没等对方答话,宁泰扭头吩咐了一句:“老六,阉了他!”
“得嘞!”
老六咧嘴一笑,薅着头发将小祖宗拽直了身子,手里长刀在他胯间一划而过,街面上便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周围人见那恶少双腿猛抖,裤裆瞬间被血水打透,都感同身受的夹紧了自己的屁股。
“你……”
武卫纷纷抽出腰间佩刀,指着面前少年,领头那个眼睛瞪的老大,心脏一阵猛跳,知道今日这事该是绝不可能善了了。
“怎么?你想拦我?”宁泰轻笑一声:“我劝你最好别有这个念头,我就是把这城里所有武卫都弄死,宗门都不会说我半句不是。”
说着,少年左手轻打了个指响。
“噗”的一声,一簇赤红的火苗出现在了宁泰的指尖上。
嘶……
那火苗在日头下虽不如何显眼,但看在周围人眼里却比阳光还要刺眼。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内门的师兄。”
武卫们忙将手里的家伙收起,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看那壮汉,领头的只得硬着头皮连声告罪:“这小子冲撞仙师,百死莫赎,他家就在那边,小的这就给师兄带路。”
宁泰收了火苗,点点头,冷声道:“看他这副嘴脸,平日里该是作威作福惯了的,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为良木寨除了这颗毒瘤。”
周围有几个面容沧桑的百姓,忽然冲着宁泰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呼喊。
“还请仙师为小民做主,灭了祖家,还良木寨朗朗乾坤!”
“请仙师为民做主。”
“请仙师为民做主。”
……
宁泰扫了一圈,深吸一口气,朗声喊道:“祖家忤逆狂悖,纵容子弟,作恶乡邻,宗门与奉州百姓有鱼水之情,自当为民做主,产奸除恶。”
说罢,少年大剑直指西面:“随我同往,平了那狼巢虎穴。”
杨芳无语的瞅着前面的少年,这场景怎么看都与当日在王家门前一般无二。
街面上,身材壮硕的少年扛着大剑当先而行,身后有武卫随行,还有大批百姓蜂拥呼喊,一路叫叫嚷嚷的往寨子西面涌去。
于此同时,祖家大宅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火急火燎的往内宅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家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祖家家主祖建兴正卧在软榻上,身边围着几个衣不蔽体的小妾,深陷在温柔乡中,听到外面呼唤,不耐烦的骂了一句。
“狗东西!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那管家也不敲门,径直闯进来,扑倒在软塌前,抱着主子的大腿,哭喊道:“家主,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