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果”只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
高冷女走后,柳叶飞盯着门外的方少华看了有十来分钟,那个神神叼叼的家伙除瘦弱了一点之外,整体上长得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身高方面,目测跟中国男性的平均身高标准差不多,就是脸色有些苍白,病态的苍白。
“进来吧,咱俩今天得好好聊聊。”柳叶飞喊道。
手握毛笔和药方的方少华仿佛没有听到柳叶飞的呼叫,依旧在外面神神叨叨地念着:“还缺什么呢?到底还缺点什么……”表情很焦急的样子。
柳叶飞知道这哥们情绪有点压抑。
这哥们家里虽然有点小钱,但一直活在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的阴影下,现在病成这样子了还遭人嫌弃,心情可想而知。柳叶飞起身把他拉进屋里,上下打量着,很和气地问:“你,佗佗是吧……”
方少华突然一愣,抬头就问:“佗佗是味什么药?”把柳叶飞郁闷得,感情这家伙的脑子里除了中药,好像已经没有别的东西。
“华佗!”柳叶飞大声道:“你的简称。”
“哦。”
“佗佗,哥是十分愿意承认你神医身份的,但哥本身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冒牌货,所以,有些细节希望你能见谅。要让我相信你是从东汉远道而来的佗佗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先亮一手。”柳叶飞捞起袖子,把右臂往桌上一搁,豪情万丈地吩咐:“来吧,把一脉,让哥见识见识你的功力。”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不到五秒钟,柳叶飞立马就后悔了,门没关。
华佗没有摸脉,只是随意瞅了他一眼,随即果断吐出两个字:“肾虚!”这声音,那叫一个铿锵,根本就不像是个快要死的人,吓得柳叶飞赶紧把手缩了回去,跑到门口左瞧右探,还好没有熟人路过。
柳叶飞关了门回来,难以置信地问:“神医啊!你真的是从东汉穿越过来的华佗?那方少华呢?就是这副皮囊原来的主人,难道已经挂了?”
“飞哥……”
“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飞哥。”方少华认真地望着柳叶飞,道:“这件事跟穿越没什么关系,华佗好像是另一个我,我只是被你催眠之后恢复了属于华佗的部分记忆而已,那种感觉……他就像是我的前世,很奇妙。之前我没把真相说出来,所以她们把我当成了神经病。”
“……?!”
“难道你不知道真相?我真不是神经病。”华佗不由自主地轻咳了两声,接着道:“过去的身份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以后,我就叫华佗。”
“……!!!”柳叶飞听傻了眼。
“你也知道,我本来是个要快死的人,好在现在有了华佗的记忆,身上这点病对我来讲已经不算是什么致命性的大问题。”华佗感激道:“飞哥,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肯收留我,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机会,等我病好以后,你说治谁我就治谁,绝不掉你链子。”
……
这天晚上,柳叶飞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是激动闹的。
到了晚上两三点,实在憋不住了,柳叶飞也顾不上那么多,穿着一条小裤衩直奔客房。本来是打算直接把华佗摇醒的,考虑到这家伙目前这副半死不活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柳叶飞坐在床边很含蓄地喊着:“佗佗,醒醒,佗佗……”
“谁呀?”
“我,你的飞哥哥。”
“……???”
华佗坐起来揉弄着惺忪迷糊的双眼,看清柳叶飞的一刹那,突然就像见了恐怖强盗一样,“呜喔!”一声,吓得缩到了床角,毛毯死死捂在胸口,一副守身如玉的样子。
“飞……飞哥,虽然我白天说过这条命是你给我,以后你指哪我打哪,绝无二话,但是……但是有些事情我坚决不能答应,宁死不从!”
“……?”柳叶飞纳闷地问:“我叫你做什么了?还宁死不从。”
“我不是弯弯!”
华佗认真地望着柳叶飞的眼睛,把柳叶飞给臊得,狠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之前还真没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一代神医,思想居然这么恶俗。
“啊呸你个叉叉!”柳叶飞把枕头砸了过去,叫道:“你给我听好了,我的肾虽然有点那什么……操劳过度,但绝对是个纯爷们!”
华佗依旧用毛毯捂护着胸口,弱弱地问:“你三更半夜摸到我房间里来,真的不是想……那什么?”急得柳叶飞抡起巴掌怒吼:“再说我抽你丫的!”
“那你来做什么?”
“我就是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恢复前世记忆的?”
“白天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全都是被你催眠催出来的。”
“佗佗,兄弟面前不睁眼说瞎话,门外那块催眠招牌虽然是祖传的,但我可以对天誓!”柳叶飞比出三根手指,郑重道:“我真的不懂什么催眠术。原因很简单,在我还没来得及长大成人的时候,我那个不靠谱的老爸已经莫名其妙地失踪,留下那块烂招牌静静地躺在灰尘里,一躺就是七八年。我这次依葫芦画瓢冒充催眠大师,完全是迫于生计,迫于生计明白吗?就是单纯想骗点小钱花花。”
“但我确实是被你催眠了呀。”
“细节!你好好回想一下,当时,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或是说受到了什么样的外界刺激才进入休眠状态的?”
华佗想了想,突然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吊坠!就你拿着那块太极形状的吊坠子在我眼前晃了晃,隐隐约约,我好像看到有光在眼前划过,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你确定!以及肯定!真的是太极吊坠?”
“我以我后半生的健康担保,真的是你那块吊坠有问题。”
“哦,那你继续睡。”
柳叶飞转身离开的时候,华佗还一头雾水地喊着:“这就完了?”但柳叶飞的注意力早已经转移了阵营,现在,他的脑子里就剩一个令他热血沸腾的刺激念头――这是要逆天呀!
人生就是这么的戏剧,运气来了,真的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