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曾几次见李恒在太液池边闲坐,似有所待,只是今日见他在怡儿身边坐定,不知他心中有何盘算,见他开口询问,忙道:
“怡儿,快喊太子殿下皇兄。”
李怡却不理,还是自己玩自己的。
“太子殿下休怪,怡儿因病未痊愈,失礼了。”
“无妨。我们兄弟又岂分彼此,只是病未治好,应该是寻觅良医早些治疗,我会为皇弟的病留心寻找名医的。”
李恒如此近地看着郑氏,觉得她如这太液池水,沉静得不起波澜,美丽得不忍拂落。
“如此谢了。真盼怡儿有一天好起来,能有太子才智之万一也知足了。不知这是否是为娘的奢望……”郑氏讲话声音越来越低,一时泪水满眶。
“我定会鼎力相助与你的。”李恒坚定地说,将“你”字讲得尤其刻意。
郑氏原本是怕他母子相害,因此故意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不想他竟然如此说,倒一时不知他言中的深意心中所虑,不知如何应对,一时无语。
一阵清风吹来,郑氏头上的银蝶垂珠步摇铃铃作响。
李恒道:“今日方见这银饰如此清泠,配这翠玉簪子最妙。”
说完,竟从怀着拿出一支凤头翠玉簪子来,不等郑氏推脱便插在她头上,径直快步而去。
郑氏见他走得飞快,青色的长袍袍角飞扬起来,看四下无人,赶紧从头上拔下簪子,手中拉了李怡快些回杏花宫了。
回到宫来,直到晚上,她才遣退他人,从袖中拿出那玉簪子,只见凤头雕刻的栩栩如生,颜色艳丽浓绿、晶莹剔透、温润细腻,一看就知道是贵重之物。回想李恒的话语,分明是……
郑氏这两年多来,为李怡担惊受怕,觉得有时像一片飘摇的树叶,似乎随时会被风吹走了。皇上整天忙于朝事,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和孩子,郭贵妃上次加害,郑氏虽然化解,怡儿侥幸活下来。
现在太子之位也随她所愿封了李恒,应该会放过她母子二人吧,可为什么李恒今日这样,莫非又是什么诡计?
月色如水,看去冷冷的,想到这些,她把玉簪用红绸裹好,掀起床下的一块殿砖,放在下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