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珂摆了摆手,众将顿时闭上了嘴,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诸位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当今圣人乃是李从厚,如果我真的起兵,其余亲王会是什么反应?我不得不防,诸位与我想出多年,咱们凤翔镇的这些家底积攒不容易,所以万事都要慎重。”
众将不忿,虽然不再大声叫喊,但是众人脸上的怒气却是显而易见的。
一名都尉起身说道:“主上持重,乃是我等之福。只是朱弘昭和冯赟如此狂妄,如果主上不予以还击,那天下人如何看待咱们凤翔镇?朱弘昭和冯赟非但不会认为主上仁厚,反而会认为主上软弱可欺,将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主上此番就应该快刀斩乱麻,给朱弘昭和冯赟迎头痛击,即便不起兵,也要闹出一点动静来,让二贼看一看!”
李从珂听完陷入了沉思,众将不敢出声,只好静坐等待。
片刻之后,只见李从珂长叹一声,像是下定了决心,对众人说道:“也罢!既然朱弘昭和冯赟咄咄逼人,那咱们凤翔镇的将士就动一动。”
“好!主上威武!”
“我等听从主上号令,最好再拿下两州,让朱弘昭和冯赟知道厉害。”
李从珂说道:“出兵征讨是将来的事,先将布防在凤翔镇各处的主力抽调回来,四万主力大军集中在凤翔府,我亲自带着这些小子在凤翔府附近操练操练,让洛阳城听听动静!”
“如果朱弘昭和冯赟还是不知轻重,到时候咱们再率兵去洛阳城也不迟!”
数日后,凤翔镇的四万精锐主力齐聚凤翔府城,李从珂在城东扎下大营,日日操练,夜夜擂鼓,凤翔府上下为之震动,而周边的几个藩镇更是如临大敌,不知道李从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纷纷集结兵马做好防备。
没过几天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洛阳城,但是朱弘昭和冯赟得知李从珂只是收拢兵力而已,二人非但没有畏惧,反而觉得李从珂这是外强中干,于是料定李从珂不敢起兵,只是在凤翔府那边虚张声势而已,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颜面。
而李从燕在得知李从珂开始收缩兵力的消息后,当即大笑起来。
此时白济汛、吴从汉、李魏三人都在一旁,看到大笑不止的李从燕,三人很是诧异。如今李从珂和朱弘昭、冯赟彻底杠上了,双方随时可能大打出手,李从燕为何如此高兴,难道是想要来个渔翁得利?
吴从汉问道:“主上在笑什么?”
李魏也说道:“朱弘昭和冯赟乱弄一气,李从珂暴怒收缩兵力,眼看着局势就要失控,咱们登州的各项生意即将受到影响,主上为何还如此高兴?”
李从燕笑着说道:“我是在笑朱弘昭和冯赟昏庸无知,只是在正确的时候干了一件正确的事情而已,二人既没有过人的才干,也没有兵马实权,竟然妄想着能够拿捏李从珂,以为自己可以制衡天下藩镇?哈哈,如此蠢货,竟然高居庙堂之上!”
“再说李从珂,自己的儿子外放被夺了兵权,自己的女儿被召入宫中音信全无,如此局面已经相当于朱弘昭、冯赟对李从珂宣战了,可是李从珂却只是收缩兵力,不敢迈出最后一步。由此可见,李从珂心中的包袱太多,优柔寡断,对时局没有清醒的认识和判断,这样的人即便当了皇帝,也难以有所作为!”
吴从汉、李魏、白济汛对李从燕的一番评论叹服不已,纷纷叉手受教。
随后李从燕说道:“就目前的局面看,朱弘昭和冯赟已经先下手为强,将了李从珂一军,接下来就看李从珂还有什么动作了。”
白济汛说道:“主上,以朱弘昭和冯赟的做派,此二人可是什么都敢干,他们就是两个不知深浅的白痴,咱们登州镇也不可不防。”
李从燕点了点头,说道:“有理,通知北镇抚司关注洛阳方面的消息,同时兼顾李从珂和石敬瑭的动静。”
“喏!”
随后吴从汉问道:“主上,如果洛阳方面的局势继续恶化下去,至少琉璃工坊、海盐工坊、车辆厂、酿酒工坊都要受到不小的影响,届时实业司的收入会大幅减少,咱们必须要早做打算啊。”
李从燕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说道:“那咱们就趁着局势还没彻底恶化,先下手为强!通知实业司,加大对江南各方以及两川的销售,打通这些地方的新商路,以此来削弱洛阳方面收入减少的影响。”
吴从汉叉手说道:“喏!此时事关重大,我立即着手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