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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校园广播台放着路均的节目。
寝室里,且欢开着收音机抱着膝,把天线竖得高高的,两只光光的脚丫子一前一后地摇。妙妙下楼去打水了,宋槐也不知被宋凌禹骗到哪去风花雪月了。寝室只剩下她一人,四处围绕着路均磁性的嗓音,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压折了一个角的照片,照片上的路均笑得很灿烂,露出白白的八颗牙齿。
“路均。”
且欢还记得他对她自我介绍时候的样子,笑容比阳光还暖。想着,她嘻嘻傻笑了一下,郑重地撅起嘴在照片上印上了一个口红印。
春天都过去了,宋槐和宋凌禹还跟连体婴似的分不开,且欢没少因为这个挤兑她。有一天,宋槐对着自己刚涂好的鲜红色指甲悠悠地吹了一口气:“且欢啊,年轻的时候就应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且欢总觉得宋槐比她和妙妙老成,仿佛一切都看得通透,这句话点醒了她。那时候且欢和路均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两个人经常谈谈书谈谈电影,路均是表演系的,且欢去看过他演的话剧,他也去看过且欢和宋槐的辩论。
唔。可不就是那场辩论。
且欢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苦涩,日记本那一天那一页,她都不敢回头去看。
那天妙妙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坐在观众席中间的位置,托腮认真地听着,每一次且欢和宋槐说出精彩的辩词时,她都会大声鼓掌欢呼。路均坐在妙妙后排的座位,且欢说得好时,他也会点头微笑,他知道她一向是个伶牙俐齿的女孩子,然后渐渐地,他发现他右前方坐着的女生比他还捧场,鼓掌都不怕手疼,激动的脸蛋红扑扑的。妙妙很瘦很白,平时脸色都不太好,现在却光彩照人。
很遗憾,且欢在辩论上唇枪舌战,拼尽全力只为了路均的一句“加油”,而辩论赛大半部分时间,路均却支着下颚看着右前方女孩子的侧脸发呆。
所以当且欢被宋槐点醒想去找路均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样一幕。
夜晚,安静的。
本来应该下楼打水的妙妙,安静地走在路均身边,脸颊带着羞涩的红晕……且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妙妙。她怀着激动的心情飞奔下楼,然后一颗心就在这夜风中冷却。那一刹她眼睛就红了。
路均看着妙妙的眼神,那么温柔,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她。且欢心里很嫉妒,很生气,很难过,想要跺脚想要骂人……可是那个人,是妙妙啊。
她仿佛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看着路均把妙妙送到寝室门口。
“且欢?”妙妙诧异地看着他,低头又看到自己和路均交握的手,脸更红了。
“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你先上去吧。”且欢揉了揉眼睛对妙妙说,想了想又问:“你带钥匙了没?”
“我带了。”妙妙点点头。
“好。”且欢笑了一下,等到妙妙上楼,她才哈哈笑着对路均说:“厉害了你,居然把我们寝室最贤妻良母的一个给拐跑了。”
路均笑笑,“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谢你妈个x,且欢第一次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
夜晚风有点凉。
行人寥寥无几,她一路沿着林荫路走,一路哭。路过小卖部买了七瓶啤酒,老板诧异又担忧地看着她,且欢就红着眼睛笑嘻嘻地说:“毕业聚会呢我们。”
且欢坐在长椅上,开了瓶盖就咕噜咕噜往嘴里灌。真苦啊,啤酒,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喝。
周牧那天是开了辆时髦骚包的银灰色跑车来找程海和胖子的,开到半路就看见车窗外渐渐过去了一个好看的女人,脚边堆了一排啤酒瓶,排得整整齐齐。
等周牧开过头了,才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好像是俞且欢。
心理系的俞且欢。
他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在月光下牙齿白森森的,像随时准备攻击的狼。慢悠悠地踩下刹车,拿起手机,“胖子,我在校门这儿的林荫道,赶紧的,自己过来。别隆!
且欢已经有点醉了,她记得自己买了七瓶啤酒,但数数空罐子数来数去都是八个。她晃了晃脑袋,准备把啤酒瓶扔进垃圾桶,回寝室睡个大头觉。
“一个人喝,不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