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等云凛挣扎着起身,掸了掸袍上的灰尘,再正了正衣冠,往地上定睛一瞧。
花容跟施易二人还在地上扭打,两人身上衣袍满是血迹灰尘,脸上也都挂了彩。施易的眼周一片青紫,花容的唇角也撕裂了。
此刻,一个抠着对方鼻子使劲儿往后掰,一个咬住对方手臂说什么也不松口。
“狠毒的小子,被小爷我咬成这样都不松手。”施易边咬边含糊不清地道。
“你这卑鄙小人,属狗的吗?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花容手下再使劲。
“啊啊啊,疼疼疼……”
云凛抱臂倚在门框上,玩味地看着这两个平时有头有脸的人物喝醉后狗咬狗的场景,颇觉意趣盎然。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筋疲力尽松的手,两人就着扭作一团紧紧相拥的姿势,就这么睡过去了。
总算是安静了,云凛关上房门,跨过他俩,往窗边的床榻上去了。
惊鸿使治事堂。
“常大人,你是没看见外面那些世家公子混乱的场面!平时有些小仇小怨,加上醉意驱使,要是闹出人命来,可如何是好?”关复倚焦急地在堂上负手踱来踱去。他身形高大,像座小山似得在常滨面前晃来晃去。
常滨方才也喝了酒,虽说第二杯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泼了,但光第一杯,也够他受的。本来这脑袋就有些晕,被关复倚这一晃,更晕了。
“关副使,你来这边,先坐下休息一下吧。”常滨揉着酸胀的额角,拍拍他身边的酸枝木镂雕云纹小扶手靠背椅,邀他就坐。
关复倚一屁股坐下,想想又不对味儿,侧过身道:“常大人,你真一点儿都不担心?”
常滨靠在椅上,微阖着目,脸上一如既往挂着笑道:“若他们是会因区区烈酒就去杀人的孩子,日后将会杀掉多少人?拉帮结派?肆意掠夺?倚强凌弱?哼哼哼……全让他们试试吧。”
关复倚腾一下站起身,目眦欲裂,怒道:“既然你奉了太后旨意统领惊鸿郎,他们就是你的弟子,你却令弟子拳脚相加,自相残杀?怎可做出如此不负责任之事!”
“自相残杀?”常滨坐直身子,睁开他阖上的小眼睛,里面精光闪过,“那又怎么样?现在不杀,反正以后也会杀的。”
“常滨!”关复倚怒吼一声。
常滨捂捂耳朵,无奈道:“关副使莫慌,你放心,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的。依我看,这些公子哥儿都是些还没见过世面的主儿,没几个胆儿肥得能搞出人命来,索性今夜让他们斗个开心,以后也好听话些。年轻人嘛,不打不相识。再说……”
说了这么一长段的话,他停下来端起茶杯润了润口,继续道:“若真有穷凶极恶之徒趁酒闹出人命,此人,便留不得。”
关复倚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深觉与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自鼻孔里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去。
望着那副伟岸魁梧的身影,常滨撇撇嘴。
若说常滨看上去好像是太后派的人,那么这云麾将军关复倚则从根儿上实打实就是太后派的人,因着他还有一个身份――殷太后的亲妹夫。有这一层得天独厚的关系,若不是因为他武艺高强却有勇无谋,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现在就不会仅仅挂一个从一品云麾将军的闲职了,恐怕早就纵横沙场,叱咤朝堂。
殷太后任命他为副使,无非是不放心自己,在身边放一个信得过的眼线罢了。常滨眨眨迷蒙的眼,伸了个懒腰,觉得甚是困倦。
殷昭啊殷昭,难为你一把年纪还如此煞费苦心啊……
翌日清晨。
玄武上房的门窗处皆挤满了人头,一个个都趴在门上贴着耳朵仔细听房里的动静。
“诶诶诶,这花容跟施易住一起,简直是天下奇闻,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等稀罕事,真真是死而无憾了。”一位公子望着玄武上房门口挂着的五枚惊鸿玉牌,啧啧称奇。
“可不是,昨晚他们俩那架势,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以为不弄死一个都不算数!”另一个公子低声道。
“呸,你看他们俩斗了这么些年,什么时候上过真家伙?指不定人家斗着斗着,就惺惺相惜了呢?你们懂什么,去去去,给我腾个位儿,诶?挤什么挤?”
门外嘈杂的声音惊醒了房内的人。
准确来说,是三人。
云凛、颜昔、范流棋衣冠整齐地蹲在地上,沉默地盯着抱成一团的花容与施易。
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范流棋除了五人一房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些只有一星半点的模糊印象,比如,貌似是翎王殿下带她回房的。宿醉让她有些头晕乏力,她瞪着地上的二人只是纯粹在发呆。
而云凛跟颜昔则表情有些复杂,尤其是看到施易枕在花容一条手臂上,花容搂着施易的腰,还时不时摸上一把的时候,脸上可谓是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咳咳咳……”颜昔实在看不过眼,终于忍不住出声。
两人同时惊醒,睁开眼睛。
时间在这间房内仿佛冻结了,所有人都屏息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