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凛摸摸鼻子,颜昔抬首望天,皆强忍笑意。范流棋则不明所以地盯着因昨晚剧烈的斗殴,皆衣衫不整的二人。
那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惊慌失措,立刻过电般嫌恶地弹开,平静地爬起来,相视一笑。
施易瞬间暴跳,扬着拳头就冲上去。
“你疯了?你为什么会睡在我旁边?昨天晚上让你出去你就出去,我也不用一早起来就对着你这张丑脸了吧?”颜昔从背后搂着他的窄腰,把他使劲往后拉。
“难道不是挨揍挨得更惨的人出去才对吗?”花容扯扯嘴角,发现嘴角处有点疼,只好放弃嘲笑的机会。
施易手够不着,开始踢腿,嘴上依旧不饶人:“我说不想看见你这张丑脸,你就开始说胡话了是吧?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破相啦花爷!”
花容一愣,连忙揽过案上铜镜自照,一张俊脸满是尘土不说,嘴角貌似还挨了一拳,撕裂开来,渗出些血迹。
他阴笑一声,恶狠狠道:“施小爷,我有没有说过,本公子生平最讨厌的事是什么?”
施易啐了一口。
“那就是,有人……动我的脸!”花容一把摔下镜子,怒气腾腾的脸上有些狰狞,恨不得把施易生吞活剥了。
云凛坐在案边,慢悠悠泡了壶龙井,隔山观虎斗向来是他的人生趣味之一。
“你们……好吵……”范流棋觉得这就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吵得她脑中耳中嗡嗡在响,甚是难受。
花容、施易一道转头:“小白脸别插嘴!”
范流棋:“……”
颜昔不小心手下一个松劲,施易就跟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与花容摔打在一起。
房内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门外众惊鸿郎默然。
“果然,一山不容二虎!”
“这里不是玄武上房,这里应该叫地狱下房。”
“太尉之子施易,咸安王之子花容,再加上最爱隔岸观火的翎王,素闻心机深重的丞相之子颜昔,还有个谁来着?哦,性格怪癖的才子范流画。啧啧啧,这房今后的日子……”
那人正在说话,周围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他身边的同房生朝他挤弄眼色。预感到不对的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慢慢转过身,副使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近在咫尺,逼得他连退数步。
关复倚不悦地瞅瞅他,一把震开房门,走了进去。
不消片刻功夫,他一手一个,捉小鸡似得拎着花容跟施易就出来了。
众惊鸿郎:“……”
校场上。
“我说过,没有秩序跟规则,仅限今日日出之前。日出之后,惊鸿山庄内不得有任何逞凶斗狠之事发生。施易、花容,这第一日,你二人就藐视秩序,你们自己说,该当如何处置?”常滨嫌站得累,搬来一把黄花梨螭纹圈椅,坐进去悠哉地道。
花容咬咬牙,和气地道:“自然谨遵惊鸿使惩处。”
施易翻了个白眼,附议。
常滨点点头,“作为惊鸿郎修炼之一,山庄内的下人一概没有。你们,要依次执勤替山庄做事。做饭挑水、整理菜园、清理马粪、刷马、修剪树木这些杂事都由你们一力承担。两三人一组,施易花容,你们二人一组,多轮五日,以示惩戒。”
“什么?做饭?”场上有人惊呼出声,“孟子不是曰过,君子远庖厨吗?”
“什么?马粪?”又有人惊呼,“如此污秽之物让我们来清理?岂有此理!”
“怎么?不乐意?”常滨挠挠头,“不乐意就下山吧,被惊鸿郎除籍,永世不得为官。走吧。”
抗议声瞬间低了下去。
“哦,还有一事。你们往后所修的众多门类中,若拿满三次不通,则自动除籍。这点我觉得也应提前告知诸位。免得你们玩得尽兴,忘了正事。嗯,早会结束,散了吧。”
“这老匹夫当真是你师傅?”回房的路上,花容揉着唇角问道。
云凛无言点头。
“他这玩儿法,是想把我们往死里整吧?”花容想起挑马粪的不雅画面就欲作呕。
云凛勾起唇角,“常滨此人,时常独辟蹊径。山人自有妙计,我们且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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