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发了芽让他欣喜若狂,没多长时间就长出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第二天就绽放了。
他想着带她来看他亲手种的花,有几分邀功的情绪在里面,可现在她还没看到就枯萎了。
他那些风流倜傥的二世祖朋友里,有些讨女孩欢心的手段特别纯熟的,跟他交流过经验,说现在的女孩子性格强烈得特别鲜明有个性,送个花还拿花期和感情比。
陆令珊和他说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想着要躬自种一株植物,却忘了这茬。
哪怕她从法律意义上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还是想她能开心,起码不要为这种细枝末节而感到不愉快。
卢伊人倒没有介意,用手指摩挲着植株的茎叶,心旷神怡地问:“你种的吗?”
陆重淮无措地低低“啊”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心境温柔,柔声说:“它还活着。”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活着更好的事情吗?容颜会老去,花叶会凋零,家族会衰败,唯有万物生息经久不衰,哪怕苟延残喘,也总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多好。
陆重淮看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温柔宠溺,为了娶回家的结发妻子是这样一个宜室宜家又心境温柔的女人而感到骄傲。
晚上是他们领证后卢伊人第一次跟着他回老宅,据说叶时怡近期才办下了签证,要去瑞士旅行,陆令珊出嫁后昨天才回过门,留下了一盒东珠给卢伊人,说是薄礼。
若是知道他们结婚了,像陆令珊这么信佛的人,或许会送上一对送子观音。
杨娟直埋怨他们结婚也不跟家里知会一声,字面上听起来是责怪,语气却是高兴的,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备孕的事儿。
他们老一辈啊,不说养儿防老,总希望有生之年能看着子孙承欢膝下,这辈子也就无所求了。
卢伊人明白婆婆的意思,自己也确实想要个孩子,这样赋闲在家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寂寞。
她看陆重淮是真的喜欢孩子的样子,在街上看到调皮捣蛋的坏小子还依然笑着说好话,比如这样的孩子脑筋活,生来聪明,是块好料云云。这种时候她再固执地追求自由,着实不厚道。从她立地生根的时候就注定不能任性了,她有了自己的爱人和家庭,只望日子和美,幸福舒坦,其他的,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老爷子还是那个样儿,常把老一辈的江湖义气挂在嘴边。
说他们这些年轻人啊,不知道息事宁人这几个字怎么写,好像天下乱了就能从天上掉硬币似的,可后来天上真的掉下了许多钢G,把看热闹的那群人砸成了重伤。那时有了很痛的顿悟,以过来人的身份和厌恶的眼光看着后来的那些无事生非的好事之徒胡作非为,说什么人心凉薄。殊不知在前人眼里,这种人仍是过去事件里大言不惭的始作俑者,那才可悲。
她也不抒发己见,乖巧地听着老头儿过去叱咤风云的故事,时不时搭两句话,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赫方佐回美国的时候已是晚秋,他穿着一件时髦的黑色风衣站在机场大厅,没有带多余的行李,手里只拿了一个公文包。
他说他要回美国接手自己的家族企业了,说他喜欢过她这么个人,虽然没九死,但犹未悔,哪天她要是来美国了,一定盛情款待她。
卢伊人难得没说笑,说,佐佐,你娶个好姑娘我就去参加你的婚礼,其他的时间,我不会去找你了。你很年轻也很执着,一定能把家里的企业照看好。说实在的,我对不起你,耽误你了。如果你方便的话欢迎你参加我的婚礼,不方便的话我们有缘再见吧。
赫方佐笑着什么也没说,朝不远处站着的陆重淮看了一眼,用尽了力气完成这次道别,灿烂地笑着说再见,一转身,就再没有回头。
卢伊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蓦然回首,俏生生地对她高大俊朗莞尔一笑。
她记得这个男人曾经深情款款地对她说过。
情至深处,方肯回首,经年重逢,便可白头。<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