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会儿在a大门口那边的咖啡店见个面可以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林晔就觉得不对劲,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缓了一口气,和周书蕴说了一下,便出门了。
到咖啡厅的时候,林晔刚坐下,尤深就说道:“你应该是知道简笙的吧。”
虽是略带疑问的口吻,但他看上去却十分肯定,脸色还有点苍白。
林晔点头默认,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书蕴的伤疤。
尤深像是决定了什么,缓缓说道:“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或者可以说,我是看着那小子长大的。”
林晔抬起头,“你和简怡认识,所以我大概也猜到了你认识简笙。“
林晔是知道简怡对书蕴的敌意的,她在想尤深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敌意?
“如果你有什么关于简笙的事想说,我想你应该找书蕴,你肯定也知道书蕴和简笙的关系的。”
尤深摇了摇头,“我想了想,这事先和你说比较好。”
“到底怎么了?”
“简笙前天走了,在英国的病房里。”
震惊!这一瞬间除了震惊,林晔不知道还有什么情绪能表达她的不知所措。
这消息让林晔措手不及,震惊过后,沉默了片刻,林晔的眼眶微红。
不是心疼那个叫做简笙的大男孩消失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风轻轻一吹,不留下任何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毕竟这不该由她来心疼,她真正心疼的是那个男子的隐忍、执着和对书蕴的一片用心,如今全都镶上了“过去”二字。更心疼书蕴,心疼她不知是这样的一个故事,是不知所措,是可惜,还害怕会成为悔恨,但又暗暗地、莫名地微微庆幸书蕴是不知的,不然,她该,怎么办?又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事实?
微微颤抖的嗓音:“为什么选择告诉我?不怕我会忍不住想要告诉书蕴吗?这一切都太不公平了,于简笙,于书蕴,都不公平。”却又说不清是怎样的不公平,惋惜、悲伤、心痛占据了林晔的情绪。
“这是简笙的选择,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他任性的选择,可这是他保护周书蕴的方式。”
尤深无奈,也心疼,这是他一起长大,而且是最信任、最珍惜的兄弟。
“前天我赶到英国的时候,他在病房里已经快不行了,但还是执着的留着一口气,他是为了等我过去。”尤深露出痛苦的表情,“我还以为那小子终究是知道对不起我这个哥哥的,所以才一直等着我,等着我去看他最后一眼,唉!还是想错了,那小子最放不下的是他的姑娘,只有他的姑娘。他是因为知道了我认识了他的心心念念的姑娘,才拼命撑着等我过去。”
尤深从大衣宽厚的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郑重地递给林晔:“这是那小子写给他的姑娘的最后的信,他不交给简怡是害怕简怡不愿意帮他实现最后的心愿,简怡终究是有点怨恨周书蕴耽误了简笙的病情的,虽然这并不是周书蕴的错,那小子早就知道自己是不会活下去的。他交代让我在周书蕴遇到下一个值得相伴的人再将信交给她,我觉得将这个任务交给你最为合适,希望你能帮帮简笙,让他走的安心。”
林晔把信放在心口,珍惜的收着,这是书蕴青春记忆里遇见过的最美好的人儿,她应该替书蕴保护好这最美好的念想和成全。
林晔渐渐走远了,尤深也离开了咖啡厅,回到家后寻到客厅的角落,独自喝着酒。
其实他撒谎了,不过并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谎言。
选择告诉林晔是因为想让简笙走的安心,这是其一,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但还有其二。
送周书蕴去医院的那日,他分明看得清清楚楚,林晔对周书蕴深刻的情谊。如果不提前告诉她,他日她知道了应该会很难过,就像他最后知道简笙即将病逝的消息时,是无言的、锥心的痛楚。
他不想她也尝到这样的痛。
可是――
寂静的黑夜,只剩月光打在伶仃大醉的男子身上,他喝醉了,却又觉得比平时更加清醒。
忽然响起酒瓶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夜渐渐深了,他也睡得沉了。
在这即将迎来风雪的十一月,简笙的青春和生命都划上了句号,在周书蕴的浑然不知之间悄然消逝。
倚在墙边发呆的林晔突然想起前几日席慕容的诗,泛黄的纸张上的诗句竟一语中的,她好似有点懂了,不过他们俩苦苦追索的一个开始是在树叶纷飞的秋日。
又想起去年秋日,周书蕴翩然走进图书馆,终日平静的面容,却满是缱绻的笑容。
“书蕴,这片枫叶倒是别样的红艳。”
“嗯,火红到耀眼呢,阿晔,我喜爱这片红。”
黑夜里不知是从哪传来的声音,梦中的林晔仿佛听见了一场来自十一月的哀叹:
“我想我就是十一月的人,
时间教给我记忆,遗忘是上帝的,
我和枯了的树木一起,
头顶落满乌鸦,皮鞋在水泥路面喊出声音,
这时候,落叶被土覆盖,
被我一个人,推到了消失的中心。”<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