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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中医这儿可没有毒品,连“杜冷丁”也没有一支,那是医院控制使用的镇痛剂,他只好带上两支“平痛新”。从眼前的年轻人所描述的症状,周中医知道范雨婷的毒瘾已经十分严重,纵是加大剂量给她注射两支“平痛新”,也仅仅是可以勉强缓解一下,远不能根本解除她的苦难。
霍小宝带着周中医赶回家,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进门一看,床边呕吐了一地,范雨婷正挣扎着下床。
“雨婷,周中医来了。”霍小宝大叫。
范雨婷一脸的泪水,一脸的痛苦,一脸的绝望,她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人还没站稳就直往门口扑。
“你去哪儿?”霍小宝喊道,“周医生来了!”
他慌忙抱住她,而她则拼命掀霍小宝,拼命嘶叫:
“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披散头发,五官狰狞,样子可怕极了,身上只有裤头,裸着上身,赤着双脚,完全像疯了一般。
周中医高声说:
“小雨婷,我是周中医,我给你打针。”
一听打针,范雨婷停止了片刻,随即又哀嚎起来:
“快,快,给我打,给我打。”
霍小宝这才有可能把范雨婷架回床上,赶紧拿毛巾盖住她赤裸的身体。
周中医给范雨婷注射了静脉,她的呼吸渐稍平缓,可是痛楚的表情却未能从她脸上消失。过了一阵。她不再身上发抖。她望着周中医,不说话,只是流泪。
“小雨婷,你要好好治病。”
周中医同情地拍拍她的手,站起来,向霍小宝告辞。
霍小宝跟出大门,焦急不安地问周中医:
“周医生,她得的是什么病?”
周中医迟疑一下,终于没有说什么,只低声道:
“跟心情有关,你要多关心她,多和她说话,会好的。记住,多关心,多谈。”
返回房间,霍小宝把范雨婷紧紧搂在怀中,他为自己今天的态度悔痛不己,他只当是自己把范雨婷委屈成了这个样子。他的泪水扑簌簌地直往下掉,不停地说:
“原谅我,雨婷,原谅我。”
范雨婷一听,眼泪如决堤一般,汹涌得不可控制。这是哪跟哪啊,明明是我伤害了他,他反而检讨是他伤害了我,世界上,再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男人了呀!然而这么好的男人却被自己亲手背叛,自己真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雨婷,我们再不分开了,”他紧紧抱着她,嘴里不停地发着誓,“明天我去双江镇,把东西带回来,再不往哪儿走了。我想好了,我还是回教育局上班,晚上就到火车站的舞厅吹萨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晚上你也和我一块去,中场休息时我们还能跳舞。钱慢慢攒,培训费是攒得够的。我明天去双江镇,晚上最后为他们演奏一次,后天上午,就永远回到你身边了。雨婷,好生活是属于我们的,听到了吗,是属于我们的。”
范雨婷的头有些昏沉起来,是针药的镇静作用在发生效力,但有一个念头却是清醒的,她不能睡,这是最后一夜,她要好好伺候她可怜的丈夫。
霍小宝两眼噙着泪花,显得异常激动:
“我不能没有你,雨婷,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无法生活!”
范雨婷对他点头,竭力露出微笑,但她的心在流泪,在滴血,她的灵魂在一个巨大的火炉里煎烤,她闻到了自己身上发出的烧焦味。
范雨婷送霍小宝上了火车,一个车上,一个车下,彼此伸手紧紧相拉。范雨婷不住地拿手绢揩泪水,霍小宝则安慰她,他明天上午就回来,他们从此再也不分开。
火车启动,范雨婷挥泪告别。看着霍小宝挂着的笑脸,想到他还不知底细,这一别,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不由一阵悲切,两眼一花,差点没有站稳。
“小宝,保重!”
她默念了一句,一转身,拼命地跑出车站。
她直扑最近的一部公用电话,拨通了市文化馆。
“江老师,是我。”说话时她还在发抖。
“范雨婷!”摄影家的声音略显吃惊,“真是你吗?”
“下午我到你家里来。”她急忙说。
“有、有事?”摄影家变得迟疑。
“我让你拍。”
“什么?”
“我让你拍照!”
“范雨婷,真的?!”迟疑不见了,变成了欢呼一般的声音。
“我下午来,最迟三点。”
“好,好。”
“准备好,我一来你就拍,抓紧时间。”
“好,好。”
放下电话,范雨婷家也没回,直接上了瘦狗家。
瘦狗最初还不相信范雨婷的话,才一天的时间,怎么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但当他终于发现这是一个事实时,仰面大笑得差点摔倒在地板上。成功了,他手中没有办不成功的事情,这将是他卖出去的姑娘中最高级别的一个,一笔大价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