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今年湘南书院出了一百多位进士，占大周的三分之一！”</p>
“当真恐怖如斯！湘南省的举子们一如既然的生猛啊！”</p>
“我看是苏大儒教导有方，可惜湘南书院入院难度极高，当初的可是想进都进不了。”</p>
见到还有女子，这让杨牧很是诧异。</p>
这唐言蹊好像是一位女夫子？</p>
半圣季青临看着年纪轻轻的杨牧，暗自点头，随后开口问道：“这诗确实不错，只是有一事，让颇为老夫好奇，那就是诗中的视角，为何是一介老者，这样设计是有什么用意不成？”</p>
半圣的话让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p>
是啊。</p>
这个问题，他们还从来没有想过。</p>
为何诗中主人的视角，是一位穷困潦倒的老者。</p>
对此，杨牧不卑不亢的回应道：“诗中主人，乃是一位科举不成，四处奔波，投效无门的老文人，空有慈悲心，却没有雷霆手段，郁郁终生，杨某是想借他心中之愤，立命明道。”</p>
这话让不少人连连点头。</p>
假借性别和年龄，描述不同的视角。</p>
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p>
不少诗人会转换自己的视角，代入诗词，写出更为惊艳的作品。</p>
常见的，莫不过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女子，或者是一个灵兽，观想世间的一切。</p>
杨牧用一介落第怀才不遇老儒生的视角，叙述寒门不公，很是贴切。</p>
称得上是妙用。</p>
季青临对这个回答也很满意，他轻轻一笑道：“此篇天地可证，足以千古不朽，老夫正巧设立书斋一座，小友可有兴趣，来坐一坐？”</p>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p>
半圣的意思，是想收杨牧为徒吗？</p>
但说实话，也在情理之中。</p>
眼前这么多位大人物纷纷来到朝堂。</p>
不少官员心中已然有数了。</p>
这些大儒都是看到儒道异象，接踵而来，都是想来挖走杨牧的！</p>
要知道，季老前辈座下可是有三百弟子，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哪个不是地方大吏，朝廷肱骨。</p>
可惜的是，早在数年前就已关门，说不再招收弟子。</p>
现在居然为了杨牧破例了？</p>
包括周围大儒都是诧异。</p>
他们前来，不就想将这位惊世之才，收入书院之中吗？</p>
书院的发展、规模、名气，全靠弟子是否优异。</p>
院里的大才越多，书院越出名，名气就更大。</p>
他们想不到，堂堂半圣，也要来跟他们抢学生。</p>
正当所有人诧异的时候，杨牧却说出了一番更为让震惊的话。</p>
“多谢季圣人好意，您老的书斋，有空我一定去，只是暂时没有这个打算。”</p>
这小子居然拒绝了！</p>
半圣的徒弟名额，多少人都求不来的！</p>
王卿惊愕不已，想不到这小子如此不知好歹，连圣人都看不上？</p>
而杨牧之所以拒绝，自然是有缘由的。</p>
首先，他不喜欢这位半圣的新学流派，一味强求自己，并不会有好结果。</p>
其次，虽在对方门下，十分安全，无人可招惹，也能认识很多大人物，但同时也意味着会失去很多机会。</p>
他的道，是在世间修行，为寒门开太平之道。</p>
而不是在圣人边上当个书童。</p>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强求。”</p>
闻言，季青临并没有露出恼意，反倒是更加赞许的点点头，面上欣赏之意更浓。</p>
“哈哈哈，既然如此，小友何不来我盛京书院进修呐，我盛京书院可是欢迎有才之人，这朝中多少官吏都是出自此处。”</p>
盛京书院大儒梁伯雁呵呵笑道。</p>
刚刚老友在，他不好开口。</p>
如今这小子把半圣给拒了，他不就有机会了吗？</p>
王卿见自己的恩师如此给面子，亲自邀请杨牧入院，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咬牙切齿。</p>
他当初托了多少关系才进的盛京书院。</p>
如今这小子就这样被请出去了？</p>
见梁伯雁都开口了，半圣也吃瘪被婉拒，周围各个书院的代表也不甘落后，抓紧机会。</p>
湘南书院山长苏照南，一脸认真道：“我湘南书院也不差，每年朝廷大部分进士，都由我院考中，论录取概率，举国第一，实力毋容置疑。”</p>
唐言蹊也不甘示弱，眸子清柔，细声细语道：“我看公子，如此年轻，应当没有婚配吧，我白鹿书院除了男学子，还有众多的女学子，单论女子，应是举国之最，来自各个世家的千金豪门，温柔贤惠，闲来无事，你可以跟她们多交流交流，促进书院友谊！”</p>
“唐言蹊...你！”</p>
苏照南听到这话，直接懵逼了</p>
没想到，对方会用男女占比说事，简直太不要脸了！</p>
说好的公平竞争呢？</p>
这也算公平？</p>
“白鹿书院可以为你开一条后路，进白鹿书院，无需考试，直接进院学习。”</p>
苏照南听到这，直接气到沉默。</p>
“我辅仁书院也无需考试，入院附赠笔墨纸砚灵器一套，三年之后，可以得到荐官的名额。”</p>
又是一位山羊胡老者开口。</p>
“还有我宝应书院...”</p>
“稷下书院...”</p>
这各方争抢的一幕，直接把楚瑶女皇和百官看傻了。</p>
各位都是饱读诗书的大儒，能不能矜持一点啊？</p>
为了一个弟子，争的面红耳赤，值得这样？</p>
和气生财的道理，都不懂吗？</p>
见到诸位大儒这样希望自己入院，一时间，杨牧心中感慨万千。</p>
曾几何时，这些书院高高在上。</p>
自己想进都进不了。</p>
如今，却变成了，他想进哪一座，就进哪一座。</p>
命运的齿轮啊，有时候真是难以捉摸。</p>
不过最终，杨牧还是做出了抉择，他深吸口气，道：</p>
“诸位！很抱歉，眼下杨某并没有时间考虑这些。”</p>
这句话出来，让大殿再次安静了下来。</p>
“为何？”</p>
“难道这些书院你都看不上？”</p>
楚瑶位于龙椅之上，玉指放在下巴上，一对大长腿交织在一起，脸上十分好奇。</p>
杨牧摇摇头：“并非如此，无论哪一座书院，我都很想去，只是而今，我的功名未平，科举舞弊案真相不明，幕后黑手尚未伏法，未来仍旧浑浊，实在没有心思。”</p>
“原来如此。”</p>
一众书院代表这才明白。</p>
不过同时又好奇起来。</p>
什么科举舞弊案。</p>
什么幕后黑手？</p>
季青临目光灼灼，看向龙椅的位置：“陛下，这是怎么回事？”</p>
半圣亲自发话质问。</p>
女皇即使也不得不给三分面子，淡淡道：“一位考生夺走了杨牧的功名，夺走了他原有的举人身份，所有证据，都已毁去，毫无线索，此事朕也在调查。”</p>
“竟有此事！”</p>
季青临闻言，老目不怒自威，很是愤慨。</p>
“关于科举舞弊案一事，我洛川书院可助一臂之力。”</p>
就在这时，一道姗姗来迟的儒雅声音从天而降。</p>
一位温润如玉的青色儒衫的中年负手而立，缓缓落下。</p>
声音如同春风一般，抚人心神。</p>
苏照南转头看向此人，一脸诧异：“这道声音，难道是...”</p>
唐言蹊也是看了过去，凝声道：“齐行砚，礼圣座下大弟子，洛川书院山长。”</p>
齐行砚一袭青衫，气质儒雅得体，朝现场众人拱手问好：</p>
“诸位，好久不见，齐某来迟了。”</p>
“见过季半圣，梁老前辈。”</p>
随后，齐行砚看向大殿中央的杨牧，微笑道：</p>
“你就是杨牧吧，果然是后生可畏，你的未来其实并不浑浊，你身负圣人气象，未来有成圣之姿，不可妄自菲薄。”</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