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当真考虑清楚了？”</p>
下朝之后，杨牧当着所有大儒的面，站在象征着国运的青铜玄鸟旁边，点点头：</p>
“我想清楚了。”</p>
一众梁伯雁、唐言蹊、苏照南大贤大儒山长，包括半圣季青临，脸上都是露出了遗憾的神色。</p>
楚瑶女皇一袭帝袍，大气走出，凤眸锐利，开口道：</p>
“既然你选择进入洛川书院，那其他书院都将离你而去，如果你已经想好，就不要后悔了。”</p>
“我不会后悔。”</p>
杨牧坚定道。</p>
他之所以选择条件和师资都不如各大书院的洛川。</p>
自然是因为他与洛川书院一样，都有共同的敌人。</p>
即使齐先生没有放出多少好处，没有许诺什么宝物待遇。</p>
但他感受到了一股真诚。</p>
不是说，他儒道入品，天显异象之后就要高人一等，大张旗鼓。</p>
不需要如此。</p>
他只是想还天下寒士一个公道。</p>
而洛川书院更为方便。</p>
会助他一臂之力。</p>
仅此而已。</p>
齐行砚闻言，呵呵一笑：“我代表洛川书院所有学子，欢迎你的到来。”</p>
“七日后，就是洛川书院一年一度的招收大典，你要通过的入院三关，立命，定心，明志。一样也不能少，若是没通过，你一样可以进入洛川书院，只不过是以陪读的形式，直到你通过为止，当然了，以你的天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通过。”</p>
唐言蹊拢了拢耳边的秀发，淡雅看好的一笑：“没关系，洛川书院不要你，或是受了委屈，想来白鹿书院学习，一样可以，我白鹿书院开放包容，欢迎你的造访，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事情。”</p>
“我湘南书院也一样。”</p>
苏照南不敢居后道。</p>
杨牧对着两位儒道前辈，轻轻一笑，觉着两位是真性子，拱手道：</p>
“一定。”</p>
......</p>
“杨牧，他就是杨牧。”</p>
“那位诗名冠京都，被多方大儒争抢的存在？”</p>
“如此麒麟骄子，如此这般再正常不过，就是不知最后去往何家。”</p>
杨牧行走在皇城的大街上，四方传来关注的目光。</p>
很显然，他在朝堂之上的一言一行，已经通过百官之口，传了出去。</p>
直到他一路回到武宁侯府。</p>
如今的武宁侯府牌匾已经摘去。</p>
杨牧走进门的时候，发现下人们都在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p>
看样子是要离开这里。</p>
杨牧靠在假山旁边，思绪恍惚。</p>
感觉眼前的一切如梦如幻。</p>
是的，他赢了。</p>
暂时赢了。</p>
也恢复了举人的身份。</p>
册封的文书第二天就会送到。</p>
但是柳府却倒了。</p>
“你真的做到了？”</p>
一道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柳夫人。</p>
此时柳宁夜已经换上一袭素白襦裙，乌黑秀发简单用一根银簪竖起，脸上尽是欣慰。</p>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p>
“现在的你啊，已经成了整个龙京的大红人。”</p>
“没想到，我这小小的柳府，居然还能出龙。”</p>
闻言，杨牧不好意思的笑了。</p>
“这次回来，我是想跟夫人说件事情。”</p>
柳宁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随后又为之释然，眼底出现一抹不舍。</p>
将手放在杨牧的肩膀上，认真道：</p>
“蛟龙入海，必风起云涌，你的才气已然冠绝京都，那些人估计也在暗中盯着你，”</p>
“你若要远行，切记谨慎小心。”</p>
她早就料到了杨牧的离开，所以并不意外。</p>
龙终是要在天上飞的。</p>
怎么可能永远待在府里做一个教书先生。</p>
“这是你的书契，你自己收好吧。”</p>
柳宁夜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白纸。</p>
正是当初杨牧签订的私塾先生的书契。</p>
杨牧微微一愣后，接过了书契。</p>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p>
他不再是柳府的下人，自己与柳夫人也不再是主仆的关系。</p>
他现在是一朝举人。</p>
肩负国运。</p>
夫人如此这般，是为了他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