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一起在西门府吃酒还没有毛病,怎么在客房住一宿就生病了?那一晚住在客房的人也都有女人陪着,这本就是西门庆提前安排好的事。
“贤弟,我已经想好了,那西门庆若是在外面吃酒,你就找机会通知我,我一定给他来个痛快的!”武松说出他的计划。
这是阻挡不了啊!
陈敬济很是无奈,他不能与武松讲怎么对付西门庆的细节,对方想杀死大官人又那么的迫切,丝毫不顾及一边旁听的闲人,这要是提前传进西门庆的耳中,还不想个对策折腾死你们武家的人吗?
“我能问一声,是谁让你以这种方式来报恩?”陈敬济看着武松问道,他觉得是有人在点化他,这样聪明直接的报恩方式绝不是武二郎自己想的点子。
“宋大哥,郓城县的宋押司。”武松老实的出卖了金点子的提供者。
又是宋江,这厮要干什么?陈敬济与宋江有那么多恩怨吗?为何他总要针对他,而且不止一次了。
“明天我去看看武大郎。”陈敬济不再说及宋押司,既然知道武松被宋江点拨,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位武力值超赞的英雄是一根筋的性格,现在他真不好劝武都头放弃对宋押司的好感。
“你什么时候过来?”武松又问道。
这看病人还有要求吗?陈敬济没有想太多,他随意说了个时间,应该是安排西门庆服药之后的某个时段。
离开酒馆前,陈敬济特意向楼下的掌柜询问之前服务的伙计,他觉得用银两塞给那个人,可以叫他不要乱说,他不想武松为了多几句话而摊上官司。
虽然武松是一位都头,但阳谷县说得算的人是应伯爵,那个人与西门庆的关系很贴,收拾武二郎自然不在话下。
“他叫谢西大,是武大郎的舅哥,他不是我们酒馆的伙计。”掌柜如实的将真情告诉给陈敬济。
怪不得武都头的嘴没有把门的,原来伺候的假伙计是武家的亲人,看来这件事还真要好好合计一二,分析利弊与之后的情况,不能被武松搞个措手不及。
要不要与西门庆说实话让陈敬济想了很久,最后他还是决定把武松的话转告诉给西门大官人,他不能做没有把握的事,对付大官人要掌控在他能操作的范围里,而武松能不能杀死西门庆说不好,把赌注压在武都头的身上一旦失败,可是一点翻身的本金都没有了。
“武二想杀我?”西门庆阴阴的冷笑起来,他已经能下地行走,虽然补药与女人令他的双腿发软,但从小玩耍棍棒的他,身体还是比一般人强了许多。
“爹,我觉得你的病没有好利索,还是尽量不要在府外行走,真的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就不值得了。”陈敬济‘好心’的说。
“嗯。”西门庆点了点头,他应允的模样不像是接受意见,而是有了相应解决的对策与拆解的招式。
陈敬济煎药时没有敢随便填减,有时候玩坏路数要有尺度,什么都不能做过,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一味的当别人是傻子的人才是真的傻。
第二天一大早,他伺候西门庆服过药后,带着大官人准备的礼物去看望生病在家的武柏武大郎。
武柏是真的生病了,但他的病因生得却与潘金莲没有一毛钱干系,这个年代的男人怎么会让女人羁绊?
他曾经是位风光的武状元,现在混得一般不完全是他的错,上一年大宋朝统考头名的含金量大大的,此时的不如意并不等于以后也会。
这年头不出头的人有很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心态能让人平和,只是家里一向不成气候的弟兄忽然混得比他好,不仅在短期内加官进爵,就连靠的后台也是颇具前途的人物,叫做大哥的怎能不郁闷的生闷气呢?
陈敬济拎着礼物进门与武柏寒暄客气了几句,通过简单的交流与察言观色,他很快就了解这位状元郎的病由。
本来他是打算置之不理,因为武状元得的病是心病,病情不重也不需要外人插手,可是武柏故意支开武松并偷偷的向他说了几句心里话,听得陈敬济有些惊异,这个患心病的人竟然有了寻死之心。
比不了发展好的亲兄弟,自尊心作怪让状元郎失去活下去的意义。
想死可不行!
陈敬济不能让武大郎寻死,若状元郎真的挂掉了,那武二郎被教唆的人借题发挥,杀西门庆还自己的恩情,岂不是要扰乱他设计好的方案吗?
“大郎,我说几句肺腑之言。”陈敬济望了一眼屋外,小声的说,“你的才华比所有的人都强,这是我爹西门大官人的原话,而且他已经帮你向上打点,估计很快便传来好消息,如果你有什么意外,那大官人的好心不是会换来恶果吗?”
“大官人与我讲过几次,可是武某依然没有看见转机,你觉得我还能继续相信,傻瓜式的等下去吗?”武柏忧郁的说。
西门庆那厮竟然早就胡说过,这不是要另想说词吗?
陈敬济轻咳了一声,站起身子走到房门,他向外边瞅了瞅,那个武二郎不在院子里,想必真的是去街上打酒了。
他将大门小心的闭合,留下一道窄窄的缝隙,返回到武柏的床边压低了嗓音说:“大郎信任大官人多一些,还是小弟多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