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事安排妥当,陈敬济背着行李离开阳谷县向北走,约莫走了两日到达东溪村,他在最大的院子里见到晁盖与吴用。
晁员外今年四十岁,长相老成而憨厚,五短见长的胡须又黑又亮,说话的嗓音浑厚而沉着,给人稳重而实诚的感觉。
晁家在东溪村是最大的门户,由于东溪村拥有的土地不怎么好,每年种的庄稼没有好的收成,作为村长的晁盖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改善村里人的生活,打家劫舍就是东溪村人最根本的生活来源。
陈敬济的到来比想象中简单,没有欢迎宴和热情的簇拥,除了晁盖对他有礼节上的欢迎外,其余见到他的人都不怎么感冒。
这样的情况是他早就预料,他现在没有身手与名号,离开西门家的辅助力量,他好像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北京府押送的车队会途经小兰河,我们只需要切断货物与押送人之间的联系,就能做成功。”说话的人叫阮小二,是个以打渔为生的汉子。
相貌颇似鬼怪的刘唐就是前来东溪村报信的人,他原先在黑风山落草,北京府派出的官军突袭了山寨,只有他一个人逃离,他一直想找北京府的中书梁杰夫报仇,可是一介小民又怎么会有机会与官家对垒,所以当他探听梁中书搜刮的金银财宝要送给丈人蔡京做贺礼,便日夜兼程来到东溪村提供消息,希望与晁盖一同截下这份不义之财。
比起阮小二提出在兰河上下手,刘唐更希望通过刀枪的拼杀来斩获财富,那样做才是英雄所为。
“跟随的兵营距离不远,动手明抢的时间不够。”晁盖的幕僚公孙胜说道,他是赞同阮小二的想法,阮家三雄水上的功夫在这一带可是很有名气。
“截取这批货物之后怎么办?”沉默不语的晁盖忽然问道,“让整个东溪村的人都逃走吗?”
晁盖不反对劫持财物,但对劫持官家的货物持谨慎的态度,他不能为己一人的利益而害了整个东溪村。
“我觉得劫持这批货物要慎重。”吴用不赞成打劫这批货,他觉得没有逼到要与官府对抗的地步,所以提出相反的看法,“如果他们不走兰河怎么办?”
“不走兰河就直接动手。”阮小七拿起钢叉,他赞同刘唐拼杀硬抢的提议。
“明抢不是好办法。”晁盖摇头说:“咱们能冲上阵的人手少,押运货物的官兵有四十几个人,就凭咱们几个人恐怕不能在大队官军到达前解决他们。”
“大哥说的在理,我估计押运货物的人也是官军改扮的,所以我们要与士兵抢夺,这个风险会很大。”公孙胜的意见又改变了。
“那要怎么办?难道放弃这批货吗?”刘唐着急的说,劫持这批货要费章程,可是有能力做这样的大事也就晁盖等人。
众人沉默不语,出现的问题令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押运货物的首领是谁?”陈敬济开口向刘唐问。
“听说是个贼配军,叫杨志。”刘唐垂头丧气的说,他的信息打听的很全,但好像能干这一票大事的人比他想象的更少。
“杨志?他是不是脸上有块青青的胎记?”陈敬济又问道。
“对!”刘唐点了点头。
“我认识他。”陈敬济顿了顿说:“如果杨志与货物走水路,阮家兄弟的想法可以用,但是风险极大,我个人觉得他们会走旱路,而且咱们成功的可能很大。”
“真的吗?”刘唐猛的站起来,他伸手拽住陈敬济的胳膊,大声的喊道:“要怎么去做?怎么能截下它?让杨志做内应吗?”
陈敬济没有搭理刘唐,他从怀里摸出一物递给身边的吴用,扭头对晁盖说:“晁大哥,你知道梁山吗?”
“当然!”晁盖点了点头。
“咱们将这批货物运上梁山,把那里当做后路行吗?”陈敬济看着晁盖说,“梁山地势险要,能守擅攻,是东溪村发展的好去处。”
公孙胜摇摇头说:“可是梁山上已经有一伙人先占领了,我们带着家当怎么能让他们接收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陈敬济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把这批财宝送给他们,换咱们上梁山的资格。”
“不好,不好!”阮小五插话道:“咱们兄弟辛辛苦苦打劫的家业给那些山贼,岂不是白让咱们出力忙活吗?”
“哈哈!”陈敬济指着阮小五对阮小七说:“你五哥没想明白利害关系,听说阮家三雄里你的脑瓜最灵活,你说那些换咱们安身梁山的财富会没了吗?”
“谁贪了我们的东西就杀谁!”刘唐抄起单刀说道。
阮小二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小兄弟,你的建议真不错!吴大夫能拉你入伙,是我们哥几个的福气。”
陈敬济赶紧摆手推脱,他只是说点旁外的想法,劫持这批货物还要吴用想计谋,他可不想什么好处都占有,毕竟出谋划策是吴大夫的特长。
他给吴用的是一包普通的蒙汗药,这类中药的配置很简单,经常在逢年过节中放在的牲畜的碗里,为的是宰杀它们时少点痛苦,毕竟饲养的人与牲畜有点感情,听着哀嚎的声音会减少喜悦的心情。